他说完便断了气，杜五愣愣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那老神死在了最冷的冬夜。

    小杜五连拖带拽地将那老神的尸带到了城外的葬岗，他们这些人，生前怎样挣扎过，死后都是一卷席一裹，被丢这万人坑，然后再被世人遗忘。

    他拿走了老神的“家当”，那其实就是些破旧的衣服，还有几卷书册，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符文，还有几枚铜钱。

    这便是老神留在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了。

    杜五试着画了几个那些符文，竟真叫他瞎猫碰上了死耗，有一个符文在他停笔后，光芒一闪，纸上有火掠过，顷刻间将他捡来练习作画用的纸都烧了个净。

    ……倒也不必这么厉害。

    他渐渐发现了自己于术法上的领悟，他靠着从那书册里抠来能用的简单的术法，加上他一奇特的银发，成功唬住了不少人，混成了个“小神”。

    杜五靠着这法，在几座城里都混得如鱼得，他渐渐大了，术法有所，不过他后来发现，那老神的书册里能使来的术法也没几个，故而主要的，还是一坑蒙拐骗的本事。

    他学会了察言观，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，给自己起了个“杜半仙”的名号，几年来倒也挣了些钱。

    他在一座城里不会留太久，他知自己不属于这里，与其熟悉之后再难割舍，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多停留。

    来到颍川城时，杜五已经十三岁了。

    他如同以前一般，先在城中摸索观察了一阵，才在西市上开了个算卦的摊。

    城中人觉着新奇前来算卦，他凭借对人言行的观察和背景的了解，成功坐稳了“杜半仙”的称号。

    这一日，他如往常一样在摊前打着瞌睡等生意，就见一个穿着襦裙，幂离的女坐到了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