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乌昙抬起另一只手，撩起迦叶脸侧的一缕银发为他别在耳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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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时光照在他上，他像个勇敢的信徒，义无反顾地向前的神明献上自己的真心与大胆的誓词。

    迦叶已经为他缠好了菩提珠，可他们的手仍叠在一，没有握，也没人拿开。

    “可如今却不同了，”迦叶中泛起温柔的光，他定定地注视着前人，“如今我常想，神可以守护世人，那谁又能来守护他呢？”

    “阿昙，你总以犯险，我知你修为超，可也须惜自己——这菩提佛珠是我师父给我的，虽没什么大用，但我着它时总能逢凶化吉，如今我将他送给你，好护佑你平安。”

    多么疯狂呀，乌昙看着他心想，他明明还没经历人生苦短的百年，却想和他许诺沧海桑田的永远。

    自上次的事之后，他便无比真切地会到，前之人也不过|凡胎，明月尚有晴圆缺，玉蟾也会有痛苦悲伤。

    迦叶好伤，抬望见他中的疲惫，忙止住话凑近他边。

    乌昙听他一会儿讲到自己这些年除的经历，一会儿讲到在无量山藏经塔中的发现，一会儿又讲到极北之地的见闻，心中逐渐涌起异样的觉。

    没想到迦叶又将他的手推了回去，持：“你一定要收。阿昙，没了解你之前，我也与世人一般，以为你修为，理当担起除护世的责任，只须用手中之剑为他人斩去苦痛。后来我明白了你持的理由，明白了你心有众生，又觉得你证不易，世人都误解你。”

    他们四目相接，仿佛换了千言万语。

    ——原来那年青州城雪地里说过的话，他竟是认真的。

    “你现需得好好休息。”他认真，说着抬手摘了颈上的菩提佛珠，一脸郑重地放到乌昙手中，让对方握住。

    乌昙看着手中白菩提珠，神微动，他想到“森罗万象”阵中的事，便要伸手将佛珠还给迦叶：“既是你师父给你的，我又如何能收，你快将它好。”

    可那目光在光中，晃了乌昙的。他耳边仿佛传来亘古以前的雷鸣，那声音穿越了千万年，震动愈发清晰，直到与他腔中的心合在一。

絮絮叨叨地给对方讲述这几年的事。

    他说着拿起菩提珠，动作虔诚地、一圈一圈地缠在乌昙的右手腕上，像是结一个一生认定的誓言，即使此刻的他尚未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：“阿昙，你的朋友，我很兴。我想陪着你，看着你证成神，与你一同守护这世间。可我不能时刻在你边，就让这串菩提珠代替我，一直护着你，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