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有些疼，鲜明得不像是梦境。他低，凝视着崔梅恩半是抱怨半是笑意的神，手掌停在贴近她的位置，颤抖着停了。

    赛缪尔想说些什么，泪却先于哽咽冲破了防线。他低，将脸贴在崔梅恩的颈侧，一面拼命嗅闻着她的气息，一面落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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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崔梅恩抬起脸来，眨眨。

    ——如果我能回到过去。

    赛缪尔僵在了原地。崔梅恩的气息铺天盖地罩了过来，他几乎是呆滞地任由对方钻自己的怀里。

    我一定会吃掉她。

    一旦碰，就会消失，就会醒来，就会再也见不到她。

    她真实得不像一个梦境。

    如果我能回到过去，我不会再讨好她。我不会再乞求她、渴望她。我不会再她。

时此刻，哪怕能让他多看她一秒，也是——

    这是梦啊。他拼了命地提醒自己。

    崔梅恩轻轻地叹了一气。她抓住赛缪尔停在腰间的手，将它们环在了自己的腰上。接着，她在床上跪坐起，揽住了赛缪尔，将他的脑袋摁在自己前，拍拍他的脸，无奈地说：“……怎么哭了呀。”

    从前梦里的崔梅恩从来不会和他互动。她那样狠心，就连在梦境中也不肯对他投来半个神。可是现在，她就靠在他的怀抱里，她的手指放在他的脸上，她的视线专注地投在他的上，她——

    看吧，她果然是会消失的。她果然是——

    赛缪尔的大脑一片混，狂喜、恐惧与茫然织成混沌的网将他笼罩其中。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碰崔梅恩。

    赛缪尔从前总是想。

    “大早上的什么啊！”崔梅恩扑过来，揪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，“你吓死我了！”

    我要撕开她的肤，折断她的骨骼，吞吃她的脏，喝尽她的血。我要让她化在我的里，生生世世，永不分离。

    崔梅恩刚从被里钻来，全乎乎的，他的手几乎能受到她的度。但他还是拿毕生所有的毅力，迫自己停了动作。

    我不会再乞求她、渴望她。我不会再她。我要吃掉她。我不会再她。我要吃掉她。我不会再她。我要吃掉她。我不会再她。我要吃掉她。我不会再她。我要吃掉她。

    “怎么傻了？”她问。

    赛缪尔·卡伊想要死在这个梦境里，如果不能，他宁愿一开始就不要沉湎其中。他不能接受醒来的代价，不愿接受梦境与现实之间大的落差，那太疼了。

    视野被泪模糊，睡得糟糟的发从脸侧落，让他看不清面前这个真是得令人恐惧的视线——他只听见崔梅恩轻轻地叹了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