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来临前的最后一天，校园已经没什么人，直到天黑，程音才被路过的保洁阿姨搭救。

    她在学校的传达室报了警，却没想到，这天晚上，警察也在找她。

    叫她去太平间认尸。

    警察在电话里重复了三遍，程音一句都没有听懂——认尸？谁的尸？程华？

    她妈妈自杀了？怎么可能？肯定是搞错了。

    是，她的家确实已经破裂，林建文很久都没有再回过家。可是程华面对的背叛，婚姻的失败，理得非常平稳和自洽。

    后来程音在街上看到时髦女孩穿的t恤，写着——女人失去了男人，就如鱼儿失去了自行车——总会忍不住想到她的妈妈。

    当时，程华就潇洒自若到了这程度。

    所以程音完全没有发现，她妈有任何绪上的异常，更想不到程华会选择桥自杀，在她生日的当天。

    甚至早上门的时候，程华还让她放学早回家，一起吃特意订好的生日糕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，满狼藉的程音，在停尸房看到了她的生日糕。

    粘在程华的上，糕黄，油细腻，夹杂一团团粘稠的红浆，不知是碾碎的血还是草莓。

    她想吐，吐不来，想逃，不听使唤。

    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声呼救，可是世界上最她的人已经死了，再没有人可以救得了她。

    后来程音和心理医生讨论了很多次，程华既然存了自杀的念，为什么看起来若无其事，如期定了糕，还去店里取了糕。

    是故意报复她吗？让她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过生日，从此生日变忌日。

    还是说，原本她妈也是想好好活着，看到这个生日糕，想起人生不幸的源，才受了刺激？

    可惜，斯人已逝，没有人能再给她确切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