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大师兄不肯卖，你要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早在十年前，他便已选好了未来要走的路。

    程音愣了。

能握住她双手，杯被不慎打翻，在地毯上留无可挽回的痕。

    他笑容温和理智且无奈，看她的神如同看天真孩童。

    所以他才会彻底放弃之前的研究方向，从可植视觉假转为玻璃注药剂，这在学术上完全就是不同派。

    程音眯起了，隔音玻璃窗外，是人烟阜盛的安街，脚熙熙攘攘，有无数如她这般在红尘中挣扎的辛苦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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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啊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为了让它更好地发展。”

    “我妈以前说，被并购的小公司，就像被豪门大收养的小孩，很少能有什么好场。”

    他当年离开，怎可能是为了程华，当然是为了傅晶。

    “我教了你这么久，竟还会问这样的问题，将来要怎么独当一面。”

    程音抬起了。季辞神清冷，坐在他蟹壳青的玻璃办公室，像坐在冰湖的中央，瞳仁是冻结的灰，夏天结束了，他仿佛又回归了少年时。

    是她想多了。

    他是傅晶的儿，某意义上也是嫡系，这方庙堂才是他真正的战场。

    是啊，她从前可是个妈宝女，每天我妈这样我妈那样，她就是程华的超级迷妹，哦不，全球后援会。

    “说服他。”

    “你打算让它归柳世所有吗？”

    “当年就没能说服，现在为什么能？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你投资羲和，到底为了什么？”程音忍不住问了那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归我所有，至于给不给柳世，得看柳世对我的诚意。”

    “你该不会觉得，我在柳世这么多年，勾心斗角、建设人脉，只是为了寻找一些未必存在的证据吧？又不是演电视剧。”

    等到她稍微平复些，他才拿了张纸巾，不急不缓净她沾着的手。

    她默默闭嘴，立刻转移了话题。

    “程音，你看着我。”他破天荒地叫了她的全名。

    “已经十年了，大师兄的心气早就被磨平了，他没有再一个十年去蹉跎浪费，他的团队也不会允许他继续任。而且，即使他想拒绝，索毅也不会拒绝，只要价码足够，他一定会卖。”

    “看看这间办公室，和它赋予我的份地位，力量资源。”

    季辞看着程音，忽然笑了笑：“好久没听你说过‘我妈’这个词了。”

    程音没想到季辞如此开诚布公，所以，他确实是将羲和当成了一枚重要筹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