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就一拍脑袋，收拾了东西，跑去当游诗人了——沈寂宵能看来他爹是个不太负责的人，如果不是贵族的名号束缚着他，可能很早就去当游诗人浪迹天涯了。

    他不禁想：他母亲呢？

    沈寂宵那时候还不懂，而且周围的小孩大多也有各各样的说法，什么垃圾堆里捡来的，国王送的，喝酒喝多了突然掉来的。他就想着他爹愿意孵他，还好的。

    他想着。

    “儿啊。”他爹从屉里找来了一副壳，“这真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发现自己腰腹开始鳞片。

    但他小时候，特别小的时候，还是喜他父亲的——他说沈寂宵是从里孵来的，孵了很久很久。

    来自女的、辈的、他从未验过的……

    差不多十岁的沈寂宵：“……太假了。”

    额忽然被轻了一，他受到拥抱，很轻柔的力量，仿佛只是将手搭在他肩膀上，然后俯，将贴在他额，一个说不上来什么意味的亲吻。

    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家世没落了，亲爹又混账，母亲才跑路了——现在也依然有这想法。

都挥霍完了，唯独保留着一个名号。

    屉里的壳拼成一个后更像椭圆形，而且那么那么薄，肯定是假的。

    他甚至有更多的疑问了，人鱼一族的孵化如此艰难，他爹真的孵化了他吗？不会是混账男人编来给自己贴金的吧？

    他从没见过他母亲，就连他混账爹编的孵小故事里，也没有他母亲的影。

    直到他知人类的生理结构，知生产是怎么一回事，拿着课本回去问喝醉了的爹。

    他看着前彻底醉倒的人，又看着屉里的壳。纯白的壳，壳很薄，看起来更像纸，他没见过这，以他当时的见闻，说到壳只会想起鸭，鸟类的壳都是圆的。

    沈寂宵无语极了，他有过溺的经历，要是鱼，能淹死？

    他的心脏前所未有地动起来，几乎瞬间就突破界限，甚至有些疼。睛的神力封印也因为过于激动的心绪而变得不安稳，他视野里的东西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，最终变成变成了一团雪白，了短暂的目盲状态。

    直到后来，他快成年的时候，他在外远游的爹寄了一封信回来。说他娘是人鱼，说他是混血，成年后有可能要变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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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王室没落后，连名号也没用了。

    现在又忽得想起以前的东西，沈寂宵微微茫然。他现在还是不知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何人，也不知自己的混账爹是如何泡到一条人鱼，人鱼生他后又去了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