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斯的背影僵了一瞬，随后慢慢转过来。

    大概是因为光线问题，他的脸看上去很苍白，那双晦暗狭的眸沉默地注视着他，似乎想要把郦黎印在中。

    郦黎仔细观察着乌斯脸上的神，像是有些……怔然？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乌斯声音嘶哑地开，听上去很久都没喝了。

    郦黎直截了当：“桌上有茶，请自便。朕现在没有太多时间，也没有什么心跟人寒暄打机锋，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说明来意，不然就请跟锦衣卫去镇抚司走一趟吧。”

    乌斯没有去碰那壶茶，只是问：“你现在过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朕是皇帝，”郦黎觉得他这个问题太奇怪了，他盯着对方问，“这天底，还有比皇帝过得更好的人吗？”

    “草原的雄鹰如果被束缚了翅膀，即使是关在金屋之中，也会郁郁而终，”乌斯不置可否，“但你比我幸运些，小时候活得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，二哥拿着粪说这是好吃的，你也傻乎乎要去尝一尝，幸好被母亲看到拦来了。我一直觉得你将来活不。”

    郦黎：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郦黎：“谢谢你，虽然我已经忘了过去那些事，但将来我一定会命百岁的。”

    乌斯扯了扯嘴角，了一抹并不太自然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忘了也好，”乌斯笑了笑，声音温和轻柔，大概是教主时习惯了招摇晃骗，他说话的语气总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引诱意味，“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好回忆。”

    “母亲去世前，把我们托付给了陪她嫁过来的老仆，趁着大哥叛的时候，把我们送到了大景境逃避战，没想到，却正好碰上了饥荒。荆榛千里，斗米至数十千，人之价，贱于犬豕，就连那老仆也自愿跟着一群人走了，最后只给我们换来了三天的粮。”

    郦黎想起乌斯当初送给自己的那尊金羊，眉蹙。

    这是试探，还是警告…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