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到死……都在恨我。”

发了狠，还手毫不留，烬冶好似不知痛，始终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“你只知，他是关缪之。关缪十恶不赦，罪不容诛，他一死，那般无发的通天仇恨便都加诸在阿雁一人上……是，我也曾想过斩草除，可……我认识了他，了解了他，他比我见过的每个人都要善良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，问倒了江如良。

    他说：“他以为，是我的命令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我好。”

    却从来不是为了烬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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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是功臣，是随着烬冶一路生死的兄弟，为了一个风霖余孽而与这样的忠臣刀剑相向，烬冶只会落个昏庸无的罪名。

    江如良不答，烬冶也猜得到。

    江如良：“烬冶，我是为了你好。”

    烬冶转过，抱起地上的阿雁，为他轻轻拂去脸颊旁的发丝。

    “你——！”江如良还要说什么，烬冶疲惫地闭上，“你的妻亡时，你是什么受？”

    “那个叫朱雨的小太监昨晚已经悬梁自尽。”

    他们都知，即便江如良杀了阿雁，他也不可能反过来去杀江如良。

    “是为了我，还是为了你自己愤？”

    为了南宣，为了家国，为了复仇，为了责任。

    烬冶喃喃反问：“你为什么用念生，你对他说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烬冶没有去接匕首，匕首咚一声落在他脚边。是啊。

    他从怀中掏匕首扔给烬冶：“人是我杀的，你要气不过，也一刀剁了我，一命抵一命。”

    “他以为，是我要杀他。”

    谁都猜透了他，算准了他。

    他不想看到这样的烬冶，一把推开他，后退几步站定。

    “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有人知这里发生的事，对外宣布阿雁病死就是。你继续你的君王，一切都没有变。”

    “我扶持的是当初那个满腔鸿鹄之志意气风发的烬冶，而不是现在这个优柔寡断满肚无聊的家伙！他毁了你，他是你路上的绊脚石，我除去一块石难你还要和我闹翻天不成！”

    话不投机，说再多都是枉然。

    “是！”江如良指着他，恨铁不成钢，“我就是见不得你这副为了他要死要活的鬼样！你掂量掂量自己的份，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，你哪还有个君王的样！”

    覆在阿雁脸颊上的手指在颤，烬冶的声音也在颤：“这样的一个人，因为父亲犯的罪孽而连带着要他偿命，这公平吗？这一切究竟与他何？你明知他活不久了，却仍然要用这方式先行一步夺走他的命，你甚至让他死都死得不安心，你敢说你没有半私心？你敢说全是为我，为了南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