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要的事，向来谁都挡不住。

    张泰田走后，甘泉中又只剩龙启一人。

    他走回几案旁，拿起黄大将军和小的影。

    中妃嫔的生辰都记录在案，他问过碧芳，记得虞楚黛的生辰。

    等她从南惠回来时，差不多就到了她的生辰。

    到时候，封后的旨意和黄金牡丹一齐给她，作为庆生贺礼。

    龙启对此安排很满意，唯一不满意之在于，虞楚黛一去一来费时不少。

    他躺在甘泉的床上，望着床上挂着的珠串。

    算算日，她才离开五天，他却觉得仿佛过了许久。

    风雪途中，蹄声疾。

    虞楚黛咳嗽几声，从箱中取纸笔，动笔写信。

    此番离开北昭王，她没打算再活着回去。

    在发前，她已经计划好。

    若是撑得住，她就照省亲的说法，回虞家看望父母，称是陛怜惜她，治好了她的病，还准允她回家一次，之后，她便离开虞家，回北昭。

    估计，她的命最多也就撑到返程途中。这样一来，父母以为她尚在人世，可以留个念想。

    若是再差些，撑不到回南惠，那便是天命不惜，让她连父母最后一都看不到。

    至于龙启……虞楚黛叹气，揭起被泪滴洇染了墨痕的信笺，成一团，放在桌角。

    她重新铺上一张纸，提笔从再写。

    这封信笺，是写给他的。

    “陛亲启，见字如面。

    妾天生心疾，药石无医。与天周旋久，终究不敌天意。妾自知命不久矣，与人无尤。太医院众人皆已尽力，求陛恤其苦劳，勿施责罚。人小寿、结香二人，殷勤周到，求陛宽厚待之。

    妾幸于陛，虽不能伴陛侧，但愿陛仙福永享，岁岁乐。”

    短短数行字，虞楚黛写了好几次，才终于落定。

    她等墨迹晾后，折起信笺，收在妆奁中。

    等到了合适时机，她会将此信给结香，让她转给龙启。

    为了防寒，车中铺了厚厚的草，连车帘都是，导致车中有些闷人。

    虞楚黛掀开窗帘的衣角，望向外面。

    朔风落雪纷纷。

    忽然，一黑影由远及近，穿透漫天风雪，朝她而来。

    “全停，护驾！”

    赤枭的声音传来，车全听令停。

    暗影们纷纷刀剑，拥护在虞楚黛车周围，严阵以待。

    虞楚黛见此阵仗，心中不免慌，怎么才来就遇上刺客，照理说他们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商队，还是说，并非刺客，而是劫匪，专程来抢劫草？

    暗影们正要动手，赤枭看清来人，忽然朗声：“等等！所有人，放武！”

    那人越来越近，策行至队伍前方。

    匹嘶鸣，蹄声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