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像了。

    太像过去那个温柔细致的人了。

    梅素怔怔地接过那面薯条小旗，泪珠不知不觉落脸颊。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真失败，赵承随手掏这么个廉价的小玩意儿，就险些掀翻了她所有自怜的绝望，直接幻视到未来她也能拥有赵赐那一家三的和乐之景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为了拿这个不等我？”

    梅素哽咽了好半晌，憋一句嗔怪，哭腔柔得像被碎的。

    赵承抬手，轻拍她。

    “又哭。”

    他真厉害，一句话就让她的泪生生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还是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没有半暧昧，倒像兄妹，或是朋友。

    梅素忽然回想今日，赵承始终在温和却定地划清了两人间的界线。

    泪、敲门问候、收集小旗，甚至待会儿陪她看医生——这些事，都不过是友人间的寻常相，不越界、无瑕疵。

    赵承没有不耐烦，没有推开，更没有责骂，他只是把每一次碰都降格为“对朋友能的事”。

    原来退关系的方式也能很面，不必凶神恶煞，也不会撕破脸。

    谁先收拾净绪，谁先落棋。

    赵承选择贴得恰如其分，也不再多一寸地完成清算过程。

    无他，被过的人，总能直觉般嗅差别。

    不用说太远，单说半年前，梅素无论因为大事小事落泪，赵承会柔声哄她，密密吻她，结果不是双双倒床榻抵死缠绵，就是带她门散心。

    山看日落也好，海边放烟火也罢，全是梅素幼稚写的“侣必一百件事”清单里的容。

    那时的赵承，是拳掌、见针地势要兑现上面的每一项的。

    可如今，那张清单只剩十项，他们的与婚姻已走到尽。

    那十项待完成的事件，像留在纸上的孤儿，再无人问津。

    那些烟火、山、海边，也全都太青，太廉价，太无用了。

    赵承给予的温柔告别，残忍但不丧德。

    梅素作为被猝然遗弃的旧日侣，即使如遭凌迟，却连发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她的心就像被速列车驶过站台时带起的风撕扯又搅碎，剩余碎片落到地面，绪归于清浅寂静。

    她自然地接过赵承递来的手帕，净泪痕，转而对伫立一旁目睹全程的尚崧微微欠。

    “今日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她确实欠人家一句谢。

    “小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