芽茫然地抬起脑袋：万公？

    她比划着手语说，世家公都在山岳书院念书准备闱，万公今日还没回府。

    沈照雪的指尖微微蜷曲了一。

    片刻后他拿定了主意，屏退了芽，起穿衣。

    铜镜前的躯肤白皙细腻，没有半分伤痕。

    沈照雪摸了摸小腹曾经被新帝穿过的地方，而后又摸了摸脖颈，无一例外都是净平的。

    这属于他的二十岁的还有些稍显健康的生机，掩盖掉了陈旧灵魂上挥之不去的绝望死气。

    沈照雪如今想起前世仍然觉得心中空，像是从未自那场梦魇当中走，以至于一直觉得现恍惚不似真实，像一戳就会彻底破碎的幻梦一场。

    那些再也说不清楚的东西挖空了他的血和灵魂，如今更似行尸走，没有思考和挣扎的能力。

    他弯起睛，却又沉默地垂脑袋，系上衣带，一件一件穿整齐。

    窗外骤雨未歇，沈照雪瞧了瞧天，取了护耳于耳上，屏去那些来自世间各的喧嚣声量，了房门。

    院中的景致映底，那些已经被逐渐淡忘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，沈照雪站在廊看着雨幕和屋檐上淅淅沥沥落的雨珠，忽然觉得虚幻飘渺起来。

    他想这或许还是一梦，是自己在中那么多年时常想着曾经自由单纯的自己，所以临死之前，执念化作了梦境，圆满了一次他的愿望。

    沈照雪有些僵，他慢慢撑起伞，迈雨幕中，想着万府大门走去。

    途径小园时，他瞧见万声寒的几个表弟在池塘中心的亭里斗蛐蛐。

    沈照雪心不在焉想，万家这么多年也就过万声寒这么一个成的，最后也如愿中了状元，其余的弟却都不学无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