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无甚意外之，乔央为国监祭酒，虽表面看着不着调了些，但曾以状元之先太麾幕僚军师之人，于一些之事上，又岂会是大意鲁莽之辈。

    明洛将诗册合上，底掠过一丝无声冷笑。

    圣人让她前来，本意也只是查漏而已。

    既乔祭酒得这般漂亮，她便也能更好同圣人差，这自然不是什么坏事——

    明洛看向那众人围聚之。

    令她想要冷笑的是，有些人无论如何任胡闹，总有人在背后替那人理好一切。

    这拜师宴成了诗会也好，之前屡屡嚣张之举也罢，说到底不过是仗着有人肯为其撑腰罢了。

    但真正好笑之在于，原不过只是个孤女而已。

    只因是被先太殿捡回的，便白白得到了这些旁人无法及的好与偏。

    还真是好运气……

    可再多的好运气，若不知珍惜善用，也是会被耗光的。

    譬如此时——

    她很好奇，对方的好运气，是否可以支撑着对方破这场显然有备而来的困局。

    明洛端坐静待。

    直到她听得上方响起了一些讶然好奇之音。

    “咦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二楼中，众人虽围聚在前，但都不曾过分靠近常岁宁，故没办法真正看清她画了些什么。

    相较之，那些在三楼居望之人，却是将少女笔之象尽收底了。

    此刻，那些讶异声，正是自他们之。

    人之所以讶异，自是因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——

    站在常岁宁后的乔祭酒与姚翼皆察觉到不同，不约而同地上前几步，定睛看向那书案上平整铺展着的画纸。

    一看去，乔祭酒忽地一怔。

    虎

    有青绿之在画纸的左上角开始绵延铺展开来，山林一角已跃然纸上。

    青绿山林本无甚奇之，奇之在于画工与用！

    只见那青绿之中兼有墨为辅，颜浅把握极为得当，所绘的乃是那幽寂静的山林之。

    随着少女笔蘸取墨，先后落于画纸之上，便如同有一双手在徐徐展开着这座山林，一地呈现于众人前。

    这山林之中有苍劲巍然虬枝盘曲的参天古树，有秀笔直的青松，亦有野蛮错生着的荆木丛。

    而随着这占了画纸上半幅的山林之景逐渐完整，便又于那幽寂静之中添了古朴之。

    古朴……

    看得了神的乔祭酒脑海中现这二字之际，只觉一震。

    依他来说，这所谓古朴之意境向来最是难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