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太傅被老仆扶着站起了来，面上笑容舒畅，指向常岁宁：“你这小女郎，脑里有东西！”

    可但凡是这位解夫人提了自证，又有哪个女可以拒绝？

    “我与你家主人说话，何得到你来多嘴？如此没规矩，这般不通礼仪，也是中来的？”

    静谧间，忽然有人笑了声来：“说得好极啊！”

来，便可以连她也不放在中了吗？

    “何为教？我虽非人师，却懂得些许为人师的理。”

    区区草包李秉的母而已，也敢不请自来登门僭越想教训她，真是晦气。

    女眷们无不惊诧，似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听到有人对解夫人说这话！

    在座少见蠢人，经她如此剖白，谁都不免后知后觉地多想一层。

    解夫人冷笑一声：“常娘好威风，竟教起我的人来了。”

    解夫人的脸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。

    常岁宁不以为意：“解夫人说笑，您既为女楷模，人又何须我来教？”

    大山若动怒，自是叫人无法承受的。

    常阔早就看她不顺了，此时不怒反笑：“对嘛，这话不假，我常阔没别的本领，唯独是教了个好女儿来！这教女之，我等甚有心得，就不劳解夫人屈尊指了！”

    仗着在女眷间的威望行事，为防其故技重施，那她不妨就先试着毁一毁对方这名不副实的威望好了。

    常岁宁于心底冷笑，谈什么假设，若今日在的是阿鲤，便不是假设了。

    周围一时落针可闻。

    学生都是喜被老师夸的。

    常岁宁静静看着那颜面扫地的解夫人。

    常岁宁笑着看向他，“多谢太傅夸赞。”

    常岁宁周从容，看着那试图以威压将她碾碎的解氏：“解夫人久居，又曾掌过后事宜，应见惯了尔虞我诈的手段，必对窃栽赃之举司空见惯——既如此，方才解夫人当众提议让我自证之前，当真未曾想到过有人偷画污蔑于我的可能吗？”

    那仆妇脸一阵红白加，想要反驳但碍于对方话中暗指却又只能忍。

    他好像有老昏了，竟好像从这小女郎上看到了……

    她们意识地看向那站在大山前的少女，却见她只是淡淡扫向了那仆妇一。

    解夫人神一颤，冷冷看去，只见是那位为老不尊的褚太傅。

    魏妙青目瞪呆地看着常岁宁。

    先前虽知晓常岁宁够大胆，但没想到还能如此大胆！

    推波助澜罢还想持在上之姿，继而毫发无损的离开，怕不是在发什么白日梦。

    对方同她本不是一路，今日来此，便透着“教训”的意思，仗着所谓威望肆意行事，所谓规矩品德仅仅用来控制施压于其他女——

    解夫人面颊微颤，自牙挤了一声冷笑：“今日这诗会倒不曾白来，非但见识了常娘的才气，更领教了常娘一双利齿与好教养……大将军府如此教女，实在叫我大开界了！”

    她……她怎如此大胆？

    且常岁宁被那解夫人死死盯着，竟还能面不改……若换了她，甭有理没理，都要涨红了脸急哭了，怕是什么话都说不了！

    她此一问令众女眷皆惊住。

    是啊，这位解夫人何等界见识……当真会想不到吗？

    她们年纪还小，自记事起便知解夫人是女楷模，就像是一座大山，立在她们每个人面前。

    她家夫人是以品德规矩礼仪而为人所敬仰，若她当真背上这没规矩的名声，只会叫人议论夫人！

    此等事有一次，便有第二次，今日要教训的是她，来日便还有旁人。

    解夫人底沉了沉，一字一顿：“看来常娘非但是想教我的人，是要连我也一同教了——”

    看着那少女的笑脸，褚太傅忽然有一瞬的恍惚。

    四气氛一时都僵住。

    “其正，不令而行。其不正，虽令不从。”常岁宁看着解氏沉去的脸，最后：“解夫人既被尊为天女之师，一言一行皆被视作真理，影响如此之大，凡事更当三思后行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其问罪声凌厉，有很压迫之，叫不少小娘听了皆是脸一变。

    她侧的仆妇冷声：“常娘如此咄咄人，借此假设来挑剔我家夫人行事，倒不知是何待客之？”

    这话由她中说，似有千斤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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