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骤静。

    “朕当手中确无绝对胜算的棋可用，那些人未必不是看中了这一，才敢提要在此时选立储妃……”

    可此时，意外发生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对尤其贵重的夜明珠，不给人移开视线的可能，也未给那少女拒绝的余地。

    也不对，或者说……兄这从到脚全都是那玩意儿？

    那两颗被侍捧到她面前的夜明珠安安静静地躺在匣里，纵是四通亮，那珠却也在散发着淡淡光芒，如烛如星，叫人移不开视线。

    国师这竟是要当众为常家女郎相面？

    有妇人们暗暗换起了神。

    崔琅的视线由上至。

    天镜国师非寻常人可比，其一旦开，分量不必多言。

    她只需在对方碰到不该碰的那条线之前，加以提醒即可。

    帝王赏赐，自要雨均沾，无论今日是否在会之上献过艺，凡此番持请柬而至者，皆得了赏赐。

    “然，不宜贸然从事，还需先探一探各方的反应。”

    但反骨太多不是好事，挨打总比旁人多。

    这天镜国师若来相一相他家兄的骨像，不知能否相他家兄那天生的反骨在何？估摸着……得好大一块儿吧？

    开宴之前，圣册帝使人依次赏赐了众贵女。

    明洛适时：“……洛儿到底目光局限，所言许不过是拙见而已，此事要如何落定，自还需姑母来思虑定夺。”

    而圣册帝用以试探各方反应的动作，便在这晚宴之上。

    此时那宣赏的侍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    正所谓，人重几何，反骨称上一称则有几何！

    摸着摸着，不禁偷偷看向坐在前面的自家兄的脑袋。

    常岁宁垂的眉，亦极快地动了一。

    “今日园中贫见女郎面相，即觉尤为不凡，此时再观，更觉罕见——”

    圣册帝重新看向那名册上的“常岁宁”三字，缓声：“她原本不在朕的思虑之，便也不在那些人的思虑之。”

    唯有孙七娘孙萱上前领赏时，得到了一柄不同于寻常首饰的玉如意。

    片刻的寂静后，有娥通传：“陛，已近用晚宴的时辰了。”

    官员间已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，然孙垣不动声，心中并无落定之——既大办此会，明后又岂会如此轻易妥协？

    自白日里园中一见之后，常岁宁前总不时闪过那位天镜国师看向自己时的莫测目光，心总存莫名不安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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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崔琅的关注有些许不同，小声思索着：“自额骨至玉枕饱满分明……”

    只是赏赐之各有不同。

有私心有缺的人，用起来更好把控。

    他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，恍然：“是说我师父的，生得极圆对吧？”

    圣人此时赐这柄玉如意，莫不是也同意了选立孙七娘为太妃？

    这不同之，便是各方判断圣意的依据——

    “骠骑大将军府常氏女郎，上前领赏——”

    且贵而不凡……必是大贵之象了！

    坐在圣册帝首的太微握了袖中因张激动忐忑而发颤的手指。

    单是字面上的如意二字，便足可见圣人待其是格外满意的。

    此时，立于圣册帝侧的天镜国师开了。

    她上前领赏，原本注定和前面许多贵女一样，得到一些大同小异的赏赐，然后即可安安静静地回去坐着，不会引起任何瞩目。

    孙七娘果然是不一样的……

    孙萱行礼谢恩，领赏赐，笑回了自己的位置坐。

    很快，这份不安便被坐实。

    那侍扬声：“圣人特赐常氏女郎，夜明珠一对。”

    常岁宁遂上前。

    此言落，四周隐起了惊异的嘈杂之音。

    她未有失仪抬首看，但也能清楚地察觉到有无数惊异的目光落在了自己上。

    四顿时更静了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变数，或许果真能帮她奇制胜，赢此一局棋也未可知……

    今日宴之程为白日赏，晚间设宴。

    大多贵女所得之，多是一些首饰之，虽皆不重样，但也大同小异。

    这位常家女郎竟生得如此贵命？

    但那个少女却未有立时接过。

    “说来不过短短半年间，其声名已起……放京师之中，也算得上一个值得一提的变数了。”

    人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厅格外清晰，每一个字似都蕴藏着无尽玄奥：“女郎眸清亮而，自额骨至玉枕饱满分明，骨相已然成就，日后必贵而不凡，不可估量也……”

    圣册帝言落，抬手将那名册缓缓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