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岁宁：“有备无患，是当小心应对，便辛苦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里面……”无绝又沉默了片刻，才低声：“是您的遗骨。”

    问罢了阵法，她又好奇起了另一个东西：“我见那天女像方，有一方玉匣，似乎很是要，不知那匣里放着的是什么宝贝？”

    而回家之前的路……殿必然也走得很辛苦。

    见他如此，常岁宁便知卖惨示弱有效，遂悄悄放松来——同自己人卖惨，总是好用的。

    说着，恨不能现就将羊烤起来，烤它个三四五只，给他家殿好好解解馋！

    殿的谨慎是对的。

    听她问起这个，无绝沉默了一。

    殿如此不易，他未给谅安也就罢了，却还在这里使小，反要殿来哄……哎，他还是人吗！

    常岁宁：“……我还当

    也省得日后明后再借那阵法来试她。

    他本就是个假和尚而已，这大云寺也非什么正经寺庙，他呆在这里和尚就是为了那个法阵，现如今殿回来了，他这和尚也不必再去了。

    常岁宁安心来：“甚好，如此毁便毁了，早毁早好。”

    无绝稍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忍泪，笑着：“属也很擅烤羊，羊汤的……殿如今回家了，往后不必去北狄，也能吃上香滋滋的烤羊。”

域那个百年前同样以此阵还魂，却被当作妖邪烧死的例。

    “还可以。”常岁宁语气随意：“北狄天地开阔，跑起来很快，羊烤起来很香。”

    常岁宁看着他：“是什么不可说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但属回还是要设法将暗中那一堆破烂修补一二的，至少要使之表面看似无异。”无绝思索着：“否则圣人万一哪日想起来要让人去暗查看阵法是否完整，那可就馅了。”

    此刻恨不能给自己来两耳刮的无绝，哑着声音：“殿，这一路来，您受累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忽然后知后觉：“既是还魂阵，那阵法被毁，我回该不会有什么三两短吧？”

    无绝叹气。

    且于他而言，这十多年是一日日活过来的，一切都清晰真实，包括他对殿的思念与期盼之心……可对殿来说，她睁即是十余年后，且又换了份，一切都如此陌生而荒诞，又岂会不茫然、不恐慌、不戒备呢？

    “您想什么呢，若果真如此，属岂会同意让崔大都督去毁阵？放心，您如今魂魄已稳，阵法毁损对您并无妨碍了。”

    常岁宁忙劝安抚，示意其稍安勿躁，她并没那么馋，这羊不急着烤，且叫那三四五只羊多活些时日吧。

    而无绝却真正被她惨了心里去，此刻不由问：“殿在北狄那几年……过得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常岁宁又问了他一些关于天女塔的事，似要将塔中之事都问个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这条回家的路，不是那么好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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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常岁宁好笑地看着他，提醒：“可你现是家人啊。”

    无绝不以为然：“家了也可以再还俗嘛。”

    急也不行啊，哪怕只是为了不使圣人起疑，他且还得呆在这大云寺里继续演着呢。

    突然经历了这样离奇的事，于茫然中还能冷静面对接受一切，从未试图求助过他人，仅靠自己一步步摸索着走到今日的，大约也就只有他家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