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洛：“圣人面，说不会再有意外现。可有些人，天生就很不识趣，纵无胜算也敢鱼死网破……”

    昌氏面变幻不定。

    没错，常家那个贱人，的确不可能安分来，必然不会就此罢休……

    她的场固然已经注定，但她还要为昌家上留一条活路，所以这件案她也不可能完全撒手丢开，就地躺等死。

    且除了不甘，她心中尚且有恨。

    归结底，她走到这一步，若往前追溯，都是因那常岁宁而起！

    从她打伤阿慎开始，才有了之后的一切！

    越是临绝境，明知场无法改变之际，人便越不会自悔自省，而只会恨人怨人，将一切不幸归咎于她人——

    昌氏的这份怨恨，几乎是理所当然地转化为了想要拉对方一同去死的杀心。

    可她尚有一分理智，圣人今日有明言警告，让她不可再自作主张行事……

    直到接来，明洛听来无意间提起的一句话——

    “有些人似乎生来就是祸星。”明洛看向前方夜，声音低低地：“看来天镜国师的那则卦言果真没错。”

    昌氏便问：“什么卦言？”

    明洛顿了片刻，才问：“母亲可还记得天镜国师曾有夸赞常岁宁面相极贵之言？”

    悔恨如刀

    昌氏不自觉便咬了牙关：“自然是记得的……就在那芙蓉宴上。”

    “但母亲应当只知浅表……这极贵之说，实则另藏玄机。”明洛声音低极：“之后，天镜国师又曾多次为其卜测，最终得一言……此女命格虽贵却与帝星相冲，将会给圣人和明家带来祸事。”

    昌氏面骤变：“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时至今日，足可见此卜言非虚……”明洛蹙眉：“她确是给明家带来了许多麻烦。”

    昌氏：“那……圣人为何还要留着她？”

    “国师这则卦言也是数日前才得的。”明洛：“且国师有言，此人生来命相便与圣人的帝星有所羁绊，其若不慎遇祸，是为命数所在，但唯故圣人不可授意擅动此人，否则便是擅天机，反而于帝运不利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昌氏神几变：“难怪自阿慎撞上她后，祸事便不曾间断！”

    原来竟是天生的祸星！

    “此事事关圣人，我本不该同母亲提起。”明洛最后：“但此案未结之前，此人便是最大的变数，我之所以同母亲说这些，是为了提醒母亲决不可掉以轻心，以免再生差池。”

    昌氏表面应，然而心中那刚压制的杀念却已不受控制迅速疯。

    这样的祸星，早该除去了！

    圣人不可自行擅动此人，但她却可以！

    此仇既结，她为私仇而将对方除去，那便是对方命数将尽……而非妄加涉什么天机。

    如此，祸星得除，变数消失，圣人心中必也是乐见其成的！

    她无顺应天机的自觉，她只想杀了那个给她带来这一切灾祸的小贱人……但若能顺便顺应了圣人中的“天机”，自然两全其，她便也有了大胆动手的底气。

    这个认知让昌氏的报复之心寻到了圆满的，让她再无半分犹豫。

    她纵是死，却也要让那个小贱人死在她前面！

    了门，明洛遂止步。

    应国公府的车停在门外，廖嬷嬷等了一整日早已焦急难安，见昌氏来，忙去搀扶。

    明洛静静看着那车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