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他回过神时，正想说些什么，但已了院，常岁宁便止步：“孙郎君慢走。”

    又目同之：“且彼时孙七娘突然事，证据正指向我……你尚且小我四五岁，会有那般举动，也是人之常。”

    他原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，但对方这么一说，他反倒觉得难以启齿了，这觉谁懂？

    孙寂便：“……我改日再来看常郎君。”

    “跪与谢便不必了。”常岁宁：“那日孙郎君探视时，予我阿兄曾有善意相救之举，二者只当相抵了，如何？”

    他的“僭越之心”

    常岁宁：“的确。”

    孙寂转：“？”

    近随快步迎上前来行礼，接过青年手中缰绳，边将元祥已至的消息禀明。

    常岁安正要再说些什么时，崔琅在旁：“我好像记得……当日孙郎君还曾说过，若我师父能助你们孙家查真凶，孙郎君便要与我师父磕谢来着？”

    他：“那只是举手之劳……”

    常岁安朝他摇：“无妨，小事而已！”

    她竟然知此事。

    直到对方与他：“孙郎君秉也很好，如今皆因年纪尚小，心未定——待日后大成人历练一番后，必也能成为令人自愧不如的贤能者。”

    “大都督！”

    “是，家中都我与小姑相最为相似。”少年语气有些低落伤怀，也有惭愧：“但我比不上小姑，心襟也好，脑秉也罢……我不如小姑。”

    之后，常岁宁亲自送他离开了常岁安的居院。

    然而在看到靠坐在床榻上，一伤的常岁安时，孙寂到底克服了少年心世家弟的矜傲自尊，抬手郑重施礼：“此前真相未明之，我待常郎君多有误解之辞，还曾冲动伤人……今日特来赔礼歉。”

    却见少女一笑：“见你伤怀，开玩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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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常岁宁笑了笑：“我助贵府将真凶绳之以法，亦是举手之劳，顺手为之。”

    随着扬州战事与明谨之事的发酵延伸，如今以孙氏为首的士族朝臣，同明后之间已势同火，已至二者只能存一的地步了。

    他是说过……

    孙寂默然。

    看着那小少年离去，常岁宁只觉这“改日”之期，怕是难有了。

    午后，并州大都督府外，有着玄披的青年。

    常岁宁：“不足为怪。”

    孙寂：“……”他怎么觉得并不像？

    孙寂面一滞。

    不足为怪是指不值得奇怪，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或者说，他这个问题的确幼稚无意义。

    同一刻，差事完成后，便快去寻自家大都督的元祥，已抵并州。

    孙寂：“……”别说了，越说他越觉得自己不是人。

着一屋人，不禁怔住。

    ……怎么这么多人在？

    “我是该同常娘谢……”他看向常岁宁，一时骑虎难：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本就因常岁安的态度而惭愧难当的少年顿时涨红了脸。

    但磕之说，完全是被冲昏了脑的负气之言。

    然一瞬，那少女却伸手托住了他一侧手臂，阻止了他的动作。

    孙寂听得愣住，看向那午后日光神淡然笑的少女。

    孙寂嘴上未言，心中却有愧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明日会发生什么，谁也无法预料。

    元祥的飞鸽传书在四日前即已送到崔璟手上，其上所写“常郎君已顺利脱困，请大都督安心”此一行字。

    此刻，少年心上万念皆弃，撩袍便要跪。

    那少女也看着他，四目相对之际，孙寂前忽然闪过孔庙那日，她披发立于那座废弃的藏书阁中，手臂上血珠落的形。

    崔璟闻言，大步跨府中。

    她似乎并不在意，反而与他闲谈了一句：“我观孙郎君，与孙七娘眉间颇有相似之。”

    更致命的是其中还有嘴非常之欠的崔六郎：“孙郎君今日过来，是践诺登门赔罪来了吧？”

    常岁安便也同孙寂谢。

    孙寂怔然。

    “……常娘可怪我家中得了常娘送去的证人，却未有及时面替令兄解困吗？”少年思忖再三，还是低声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孙寂愕然抬看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