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璟看罢，安心之余，不免皱眉——既都写信了，为何不多说些，比如说些……总之，是怕信鸽带不动吗？

    信上未说的，现总算可以当面问一问了。

    听得大都督相召，一路风尘仆仆，刚准备洗澡换衣的元祥不敢有片刻耽搁，赶忙又将腰带扎好，抓过一旁的包袱挂在上，快步去见了自家大都督。

    军中养成的规矩，上峰相召，不可有丝毫耽搁。

    来至外书房中，元祥行礼罢，忙就：“大都督放心，大理寺已还常郎君清白……但您敢信么，真凶竟果真是那明家世明谨！”

    崔璟：“已隐约听闻。”

    此等大事，十余日的时间，已足够将最要的那分传至并州了。

    但这些俱不是他最想听的。

    “大都督都知晓了啊。”元祥赧然一笑，这才说起自己的差事：“属愧对大都督待，此番回京并未能上什么力。”

    总算听到了想听的，坐于椅中的青年眉间的神态起了无声的变化，可见地认真重视起来：“可有帮倒忙？”

    元祥忙：“自然是不曾的！”

    “嗯，那就好。”崔璟放心来，在她面前，帮不上忙是常态，或者说，不帮倒忙即是帮忙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元祥沉默一瞬，为自己正名：“属谨记您的吩咐，绝不敢擅作主张，事事皆听常娘安排，故而属虽未帮上什么正经的大忙，但也并非什么都没的。”

    他便将常岁宁安排给他的那些差事一一说了，说起来似乎很多，但崔璟觉得，大致可以归为两个字——跑。

    元祥：“常娘的计划多在暗中，故而需要用到的人手并不多……这其中一半的差事，大约是常娘看在属千里迢迢跑回来，不好叫属白跑一趟的份儿上，才分派给属的。”

    崔璟默了一，倒叫她费心了。

    他不禁问：“那另一半是——？”

    元祥有些自得：“另一半差事是属们抢来的！”

    他活，但凡需要跑的差事，统统包揽来，倒叫常娘手那两个名叫小端小午的小乞丐无事可，差跟他急了。

    没办法，谁叫僧多粥少呢。

    但他是客，理应让他先来！

    崔璟：“……”大概能够想象差事的缺程度了。

    他看向属：“将整件事的经过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元祥一怔——他方才在说常娘派给他的差事时，不是已经说过一遍了吗？

    对上自家大都督的神态，元祥很快心领神会……哦，大都督不想听以他为主角的！

    元祥遂将事件的重围绕到常家娘上，将她如何安排设局，如何在孔庙众文士前揭明谨罪行云云，悉数说了。

    这一通绘声绘地说来，元祥已是燥，却见大都督皱起了眉：“她受伤了？”

    元祥。

    虽然但是……他说的如此彩而又惊心动魄，可大都督却好似只听去了这一句是吗？

    崔璟正问：“伤势如何？大夫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“大都督放心，常娘伤在手臂，大夫说只需养一段时日便可无碍了！”

    崔璟的神仍不算轻松。

    元祥恨不能回到方才，捂住自己的嘴才好，常娘受伤之事分明可以省略，他作甚非讲得这般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