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大多被圈养起来，为一块被家主扔来的心碎屑争得破血，却不知这世间天地，有真正令人趋之若鹜的饕餮盛宴。

    姚冉看着那个不吝于将扩展权力的野心示于她的少女，一时不禁失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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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初识权力二字带给她的兴奋仍未消退，她的心依旧很快，她糟糟地想着，为军中校尉，可领百人；若县令，可领一县百姓；若为一军之将，可率一万两千五百人；将军如今为五品宁远将军，今日尚可护这六万战俘……

    却见常岁宁摇：“我也并非只是于悲悯，我与李献他们也有共通之，我也有我的利弊考量，留这些战俘，对我有很多益，这些益中，甚至包括延续扩展你中的权力。”

    想到此，她意识地回看了一那盘坐着已经开始理公务的少女，脑里忽地冒来一声音，那若是能为一国之君呢？

    常岁宁拣看公文间，忽然翻到了一封单独给她的来信。

    她看着那“孤灯”，不由问：“将军，凡争权之心，皆为野心吗？”

    是宣州来信，或者说是回信。

    这心动让她慌，也让她骨血中生难以言表的翻涌与兴奋，她第一次接近这片权海，它浩瀚，可怕，惊险，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从中夺取。

    “那便去更衣吧。”常岁宁：“然后帮我一同分理这些公文信函。”

    姚冉觉得自己心动了。

    早在她来汴州之前，她便让人送信回宣州，想带走她寄存在宣安大公主府上密室里的人。

    她不能让姚冉从一无所知的天真，走向另一更为致命的天真。

    她教给姚冉可以用权力“好事”，改变这世，却也要让姚冉明白，权力是复杂的，它是刀，若只拿悲悯二字来衡量是否将它“用得很好”，将悲悯二字奉为一切准则，有朝一日刀刃必会刺向自。

    她更快几步来到屏风后，不禁抬手去摸自己的额。

    这封信是宣安大公主所写，信上，人已经给她送来了，且又另外附赠了两个人。

    这个想法刚冒来，姚冉便吓了一大。

    她真是刚迈一步去，便一朝疯了，竟然会冒这样堪诛九族的念来。

    女争掌家之权，男争天大权，相较之，前者大多穷尽一生都没有机会了解到何为真正意义上的权力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常岁宁：“但野心本无错，它只是人之本之一，只看你如何接纳它，掌控它，善用它。”

    所以，野心不是过错，人人都有，人人都可以有，女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回信时谁也没料到汴州一带会忽然现洪灾，而回信既到，说人也该前后到了才是，此刻听着帐外喧嚣雨声，常岁宁不免有些担心。

    她看着常岁宁：“将军便用得很好，今日幸而有将军心怀悲悯。”

    肖旻不在营中，这些积压了数日的军务便都需要常岁宁来料理，实际上肖旻在时，遇要事也习惯与常岁宁商议，过问她的看法。

    姚冉无法形容那是一怎样摄人心魄的气息，她呆怔了好一会儿，才：“多谢将军教导，我都记了。”

    姚冉应，忙向屏风后走去。

    “将军放心，

    她好似忽然置这惊涛骇浪中，四黑暗诡谲如渊，看不到边际，唯见这海上一叶扁舟，一盏孤灯，予她指引。

    凡是见识会过权力的真正滋味，便不可能不为之心动。

    她立即让人去寻常刃，却听闻他尚未归营，常岁宁想了想，让人寻了何武虎过来，待他带人前去接应，再三叮嘱路上要多加小心。

“所以自古以来，人人都在争权。”

    那着鸦青圆领袍的少女盘而坐，墨发披散，至于样貌，那不重要了……她有更夺目之。

    姚冉睛微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