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常刺史……”潘公公连忙跟上。

    世家藏书的珍贵程度远胜于金银之，另派了更多的护卫在严加看守着。

    但常岁宁要看，潘公公此刻只能让人打开库房。

    看看就看看吧，看一看也不能少块……吧？

    了书库中，潘公公亦步亦趋地跟在常岁宁侧，张到这块好似在他肚里，而他好似就快要临盆。

    数千册书籍皆装在箱笼中，堆满了整座库房，四虽未敢灯，视线昏暗，然而常岁宁放望去，只觉华彩满目。

    因而，心中的麻袋蠢蠢动。

    她能护顾家之，是因为这些人家本就算不上徐正业的同党，属于模棱不清之间。而那些有确凿证据与徐正业同谋的，自当依律论罪，去付应有的代价。

    那些罪有应得的人可以被带走，但是，这些传承了江南大半文化的藏书，她要留。

    “潘公公，我只要这些书。”少女直截了当的声音，在寂静的库房中响起。

    ——只要？！

    ——人言否！

    听着这句重新定义【只要】二字之言，潘公公吓得脸都白了，她哪怕挑个十来册带走，他尚可睁一只闭一只……可她说“只要”，全都要的那“只要”！

    这拿法儿，他纵然将两只睛全剜了，那也行不通啊！

    若不是清楚地知她这些时日使那些世家们“捐”了多少藏书，他真要当她年少无知，不懂得其中利害了！

    她分明知晓这些藏书的要程度！

    世家捐书，他不着，正如历来那些藏书大家也不归朝廷来……可这些书是经他之手抄没而来的，若全到她手里，他便也不必活了！

    潘公公只能“扑通”一声跪了去。

    此乃喜丧！

    “常刺史……此事非同小可，小人实在不得主啊！”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，这些书不能给我了？”常岁宁淡声问。

    潘公公中叫苦，求：“此等事小人无权主……但求常刺史抬贵手，勿要为难小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何时要为难你了，这不是在与你商量么。”

    少女的声音听不有动怒的迹象，只：“我之所以有此言，是因我听说过——当初洛及荥郑氏的万卷藏书，在送回京师前，圣人即在早朝之上说过，会将这些藏书与天之士共用，待经翰林院归分后，便会陆续将抄本送往各州府学。中原藏书如此，江南藏书，想来亦当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