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听实话吗？”

    迎着老人严肃的目光，吴昭白嘴嗫嚅了一，神也闪躲开：“……”突然不确定要不要听了。

    但不他要不要听，老人的声音已经传他耳中：“那我告诉你，是。你的确不堪为吴家梁，不堪与白相提并论。”

    对上老人失望至极的目光，吴昭白神怔住，逐渐红了眶。

    “你总认为，我唯独偏白，却轻视于你，却不知事在人为，你有今日，怪不到任何人上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我吴家三代单传，自你生起，家中便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你。起初，白也不过是捡你剩的书来读，得了好的文房之，也皆是让你先挑，一切皆给予你最大的倾斜，可你又是如何回馈家中的？”

    “你骄傲自大，受不得半挫折，第一次未曾考中，便开始怨天怨地，怨白！”

    “白是比你资质更佳，可你最不如白的，却是心二字——”

    “且须知，白的，并非是从你上抢来的，而是她本有之。白如此，那位常刺史更是如此，她们不曾劫掠你分毫，她们只是凭己能拿到了你没能力拿到的东西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你历来容不得别人称赞白，你自认为男儿不如胞妹，便是奇耻大辱，于是待其他的女也贬低，自欺欺人，彻底被蒙了心！”

    “今日我为你的祖父，且言尽于此。你若再不懂得反省思过，便一辈烂在酒里，烂在你的狭隘里，就此一个废人罢了！”

    吴家老太爷言毕，不再多看孙儿一，就此带着儿和孙女离开此。

    吴昭白泪呆在原，片刻后，再支撑不住，靠在门板上，一坐了去。

    吴家少夫人来寻时，正见丈夫倚门掩面哭泣。她劝丈夫回去休息，毕竟思想已经很病态了，至少保住吧。

    “……白，还有那常岁宁，人人都在称赞她们，她们果真就有那么好吗？”吴昭白抓住妻的手，泪问：“宛娘，我要听实话！”

    吴家少夫人认真反问：“她们若不好，怎能叫夫君哭成这样呢？”

    能者才招小人妒啊。

    领会了这重话的意思，吴昭白愣了片刻后，哭得更大声了。

    此一夜，吴昭白彻夜未眠。

    次日，有友人登门，邀他去诗会，他缩在床榻上未起，令人拒之。

    人送来饭菜，他也未曾动用，只失魂落魄地躺在床榻上，耳边回响着祖父那些锥心之言，每每想到，都要颤着嘴哭起来。

    如此躺了三日，也未等到家中人来看一，祖父自然不可能来，父母也未见人影，白那没良心的更不必提，但竟然连妻都搬去了书房睡……还让人同他传话，说什么，反正书房他也用不上。

    这一日，吴昭白透过半开的窗，看到了一颗熟悉的小脑袋在偷看，他心中一喜，刚要招手叫儿来，却见那小影飞快离开了，边走边大声——

    “阿琼，我就说我阿爹没死吧！你还不信！你赌输了，快给我三颗松仁糖！你别跑！”

    阿琼是吴家族中给阿宪送来的伴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