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手撑地，仰首间双眸已有泪光闪动，声音亦颤如尘粒，破碎不成形状：“殿……您是何时……”

    片刻，常岁宁才：“起初从玉屑中得知是你时，既动不得你，也轻易试探不得，于是只能耐着等待时机——”

    重新说一说的故事吧

    常岁宁看着他手中捧着的匕首，无声复杂一笑。

    且孟列查到的那些可疑之，虽零散，却也已能大致证实她的猜想了。

    见她提到“为荣王办事”时，喻增的反应已间接默认了此事，常岁宁便问了自己的不解：“所以，你一直都是他的人吗？”

    因此，圣册帝让她多加“留意提防”。

    而圣册帝给她的一封密信，也间接印证了此事。

    而从喻增一直在暗中助荣王行事，也可反推，当年喻增借玉屑之手毒害她一事的幕后主使，或与荣王也难脱系。

    但倘若这一切猜想都是真的，常岁宁也依旧有想不通的地方——

    “叛了便是叛了，我却还要追问原因，这似乎很不潇洒，远不如直接杀了来得洒脱。”

    此言如利刃，在这主仆生死重逢之间，划开了一冰冷的天堑。

    “可如今在这江都之地，我想杀你，已是再简单不过了。”常岁宁的视线从他手中的匕首上移开，声音愈发听不绪：“又哪里用得着你来请我杀，并让我亲手来杀。”

张并不相似的面孔。

    喻增为荣王府办事，是她通过孟列查到的一些蛛丝迹，再结合荣王此前刺杀崔璟之事，推断来的结果。

    人啊，人心啊，想勘破，何其难。

    于是，他也最终如那些粉尘般微小，慢慢矮跪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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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该答你吗。”常岁宁垂眸看着他，问：“我该答一个，参与过杀我之人吗？”

    一瞬间，喻增中着的泪似同凝固。

    “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吗。”常岁宁似有若无地缓缓吐了气，自行问：“那我问你吧——你是何时开始为荣王办事的？”

    那封密信是她在东罗时收到的，是连同大盛朝廷告知东罗，会遣使臣前来旁观新王登基大典的文书，一同送到东罗的。

    在那双睛的垂视，他只能垂，泪珠砸落在朱红衣袍之上。

    在这件事上，常岁宁大可以揣测女帝的企图，却不必怀疑对方话中有假——以假话挑拨离间，此等拙劣手段，不会现在这位帝王上。

    他自袖中取一，伏低形，双手将那捧起，声音沙哑定：“……惟请殿，赐一死！”

    时隔这么多年，仍时刻带着她当年赐给他的匕首，却也同时承认了参与杀她的事实。

    她：“我今日见你，是想听你亲说一说当年选择背叛我的原因——”

    圣册帝在信中提醒她，喻增极有可能是荣王的线，此中嫌疑，不单在于荣王借喻增窥听天与朝廷机密，或还牵涉昔日先太府——

    常岁宁重新看向面，语气里却并不见自嘲，也不曾赌气，她很坦然并能到自我接纳理解，不与自己为难：“但你与旁人不同，我想不通，便必须要问个明白。且我认为，你也需要给我一个清楚的代，而非二话不说，便捧着匕首，求我杀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喻增终于得以发还算

    将额贴伏在地上的喻增怔怔，却已无半意外，所以，玉屑的失踪是殿所为……早在那时，他所见到的便是殿了。

    换而言之，圣册帝让她明白，在她还是先太李效时，喻增极有可能便是荣王的线了。

    喻增闻言，泪突然愈发汹涌。

    他颤颤地放了手，因大的绪起伏而微微搐着，他试图抬起，几开，话语却破碎不成声。

    若是如此，可为什么，她从前竟半也未察觉到他的异心和虚伪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