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人正抚摸着膝上的画匣，闻言抬起来，看着儿，语重心地：“茂才啊，你可是觉得，阖族上，只你一个聪明人吗？”

    钱郁：“儿只是怕，那钱甚先生钱氏族人的份有假……”

    中年男人：“你怕是假的，为父何尝不怕呢？”

    钱郁的脸古怪了一，父亲的怕和他的怕，好像完全不是同一东西——他的怕，单纯是担心此事有假，而父亲的怕，似乎是在患得患失……？

    他那患得患失的父亲，腾一只手，拍了拍他的肩，叮嘱：“儿啊，你要牢牢记住，哪怕你是假的，你十九叔他都得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少年钱郁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所以，目的况是……患得患失钱十九，可有无可钱茂才？

    钱十九，乃是这两日钱家族人绞尽脑重新捋了一通族谱之后，为钱甚暂时排来的次序。

    话已至此，钱郁再没什么听不懂的了，只是忍不住神复杂地叹气：“可是儿有十九叔啊……”

    中年男人理所应当地：“那就让他往后挪一挪，幼有序嘛。”

    挪个区区排序而已，个人挪后一小步，族中跨一大步，孰轻孰重，这还用说吗？

    想到重新光耀钱家门楣的机会就在前，中年男人心中的振奋难以压制。

    他看着前的画匣，叹：“换作从前，又何来得王望山先生赠画的机会？”

    钱塘王岳，尤擅山画，他从前便甚是仰慕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心满意足地喟叹：“这幅富山图，必要好生珍藏才是。”

    钱郁小声嘀咕：“此幅富山图虽好，却终究不及父亲此行所画……”

    中年男人看向儿：“为父何时作画了？”

    “父亲怎么没画……”钱郁：“王岳先生所画乃富山图，父亲不是也力行，描画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富在山图么……也仅是一字之差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富在山图……”男人刚复述一遍，反应过来，倏地抬手，一掌打在儿上：“……我看你是想让为父亲手画一幅四月初七训竖图！”

    少年着脑袋：“今日初八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又一掌打过去，为这幅《训竖图》又添上了墨重彩的一笔。

    这厢，钱家人车“作画”之际，与一行城的车肩而过。

    这一行车在城门接受了查验后，了江都城，一路不急不缓地行驶着，最终在刺史府大门外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