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蘅去找过那老人家，就在旧街巷一座风雨飘摇的破房里，她上门赔罪，结果人家本不愿见她，当着面把门摔上了，钱也丢来，甩了赵蘅一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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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对一旁薛总：“你还是派人去打听打听那老鸨把她往哪里卖去了，若能找到，能赎来，就替她赎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方怜呀，惯会摆个清模样，谁人都不看在里。二公图个新奇想要买她，你猜怎么着？她初到宣州城，竟然不认得我们公，公几次去，她一好脸都没有，回回斜着看人，可不是不识抬举吗！”

    赵蘅别的事也不了，天天就围在床前追着史大夫问问短，几次把史大夫问得不耐烦，还得玉止笑着从中调和。

    老夫人倒也不是全然自私的人，正因这样，心更添折磨，一边记挂小儿，一边低抹泪，问起那个被傅玉行掀翻摊的卖药老人和被他到河的望月楼歌女。

    至于望月楼的那个琵琶伎，名叫方怜的，听说事后连了几次河，老鸨怕她当真死在房里，便将人打个包往偏远卖去了，如今音信全无。

    他娘急得打了他两，却也无可奈何。到第三天傅玉行终于昏死过去，揭开衣服看时，膝盖都两团紫血，不能弯曲。

    他说得淡然，赵蘅却无法淡然，“你是太累了。总把所有事压在自己上。”

    赵蘅几次问起那女的落，周围人也一再只劝她不必。“大少夫人，你还不知呢，城里早都已经传开了，那女本是自作自受，不必可怜。”

    她当时这样吩咐一句，但不久后这件事也没了文，因为府里很快又接连了旁事，自顾不暇。

    方怜

    赵蘅觉得小厮这番不平之言无非是于护主，没看上傅玉行也不是什么罪过，那祸害除了一副本也没什么拿得手的地方。姑娘不要他，说声明心亮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傅敬斋这回发了狠，让他在祠堂连跪数日，不许吃喝。芳仪一边泪涟涟对敬斋求，一边又去求玉行给他爹服个，保证以后不再犯了。傅玉行只是冷笑一声：“不再犯了，这话听来就是你愿意信，我自己都不信。”

    史大夫一走，她便：“这些大夫，总把三分话说成七分重，我看你这几日面看是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芳仪在赵蘅面前一提起这件事便哭，连连说着自己可怜的儿，赵蘅只觉得他活该，若他可怜，那些被他糟蹋的人又怎么说？

    “这人，我要了。”

    小厮看她不以为意，又补：“少夫人，你以为她和一般场女不同，是个有气节的？其实不过就是另一钓男人的手段罢了！她对着我们二少爷冷冷淡淡，扭对着城西胭脂铺的李公倒会陪笑脸得很哪！那李公哪是个人呀——无才无品又无貌，和咱们二少爷站在一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。你猜她看上人家什么了？就是看那李公会摆排场、会卖富，她就真以为以为李公更有钱了，还央着那李公给她赎，买个宅养着她呢！后来知二少爷价比他了不知多少，你是没看到她那个脸呦！后悔也来不及了，骑虎难，只好继续抓着李公了。我可是没有添油加醋，这全是我亲看到亲耳听到的。说到底啊，那地方的女最后都是一个德，又浅，又是个势利，偏偏还假作清。”

    杏落后就是夏之，每到这冷骤变的季节，玉止的宿疾便要发作，今年看着又比往年更重些，常是整夜无法眠。

她说得不错，他的确对这女生些兴趣来了。

    小厮抿起嘴，狡猾一笑，“后两日，二少爷故意找到那李公，既没有压他，也没有吓他，就只是提拿钱和他买那个方怜。整个宣州谁不知那李公也不过就是个假阔佬儿，见钱开的主，这不得让他俩都好好一顿丑？不过没想到，才二百两呢，二百两他就同意把人转手给我们二少爷了。那方怜听说以后，又羞又恼，当天夜里就了河。虽然给救上来了，可这件事早成了宣州城街巷尾的大笑柄，她那价可是跌到底了，再没法像以前那样拿腔拿调了。所以说，这事也怨不得我们少爷，还不是那女自己有无珠，拜踩低。”说得周围众人都笑了。

    赵蘅没笑，想想，也只是：“她也没错什么，一个女落到那地方，她不替自己打算，还有谁能替她打算？我们旁人是站在岸上，事不关己，所以看闹看得容易。”说到底，他傅玉行优渥，又有什么资格在上审判别人，非把人打到烂泥地里去以惩罚。

    玉止知她是有心安，只笑：“你别追缠人家，他回该不敢来了。我这病是治不得的，好好停停，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。当年被救回来时，连着几位大夫都劝着准备后事，那时哪想到还有今天，对我而言已经是大幸了。”

    自从赵蘅大闹烟月坊，把傅玉行抓回家来，已过了一个多月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会闹成后来那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