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到时菜已上桌，还颇为丰盛，晏山心里暗自发，果然饭后康序然收拾碗筷，他便被叶芝拉去台闲聊，破天荒的，叶芝向晏山寻一支烟，她分明戒掉许多年。晏山的心跟着叶芝吞吐烟雾的动作沉浮，知她会挑起一个沉重的话题。

    叶芝的卷发很松散地盘在脑后，鬓角都是碎发，她总是不见老的，细纹都奇怪地躲了起来。晏山用指尖挲台外吊兰光的叶片，叶芝背靠墙，说：“小然最近总是失眠，你知吗？”

    晏山回答：“他没给我说过，但看他最近气的确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直觉得小然在你面前的样才是最真实的样，当初他带你见我，我不是没有过顾虑和担忧，只是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灵动，好像曾经童年那些灰暗的回忆都被你拂去了。”

    晏山耸肩，一时哑然，他竭力将叶芝中的康序然和他中的康序然对应起来，但只是看见了两极不同的影。

    “我知小然格有些缺陷，当年我和他爸离婚，又为了事业国，几乎缺席了所有他成的时光，而他爸呢，你知是个专制得残酷的人，小然没有得到过什么，有时表达的方式也很别扭，大概是太没有安全，想要别人不看穿他的在乎，又要把想要的东西抓在手心里。”

    晏山沉默片刻，说：“在一起这么多年，我太了解他的，以前我总是包容，只是”

    “只是什么？”叶芝笑笑，侧过和晏山并排站着，里好多探究，“只是不了？就没办法再包容了？”

    不远的湛桥亮起纷飞的灯，非常像火燎的星溅在桥上，即将飞死一般的湛河，如同死掉的、凝滞的蓝黑。夜晚整个掐住河的咽，即使通明的游船也像僵在上面的钢怪。

    晏山就这样恍惚地眺望湛河，揪住最闪烁的星。他，旋即又摇，把矛盾都如此庞大的一个问题里——还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