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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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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至少,晏山听懂这句,在老张沉稳的叙述中捕捉到锥心的悲惘。之后老张挂了电话,他还是不习惯用他那锈红的老年机,铁盒似的死不要再传递死亡,那是化的漠视。

    老张

,一颗颗蹦着,最后晏山整个手心都濡了。

    “不,你不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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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康序然忽然笑了,这近乎一狡黠的威胁和诅咒。晏山看见稠夜中康序然的森森白牙,脸颊的动着,什么都动着。

    老张常年旱烟,嗓音被焦油熏得嘶哑,好像有层厚厚的油布敷在咙上,乡音又难懂,晏山朦胧中听得也不真切。

    “惠英走了。”

    后来老张瞎掉一只,另只也近乎废掉,额角留一块的狰狞癞疤。他整日坐在院门睁着他涣散的双,烟筒的白烟散得很,他的一生好像在烟里,飘走了。

    车停在康序然小区楼,晏山车来为他松安全带,康序然却突然激动起来,四挥举双臂,混间他狠命咬住晏山半边的脸颊,溢好多好多酒气,把晏山围堵得眩

    之后村里要打造度假村,拆迁后两人分得镇上的一五十平米小房,足够两人安家,老张辟一间小屋搞盲人,他的手艺娴熟,营生几分名气,再四借些钱租店面,纸箱般的小店铺两张条小床,整日充盈着四散的草药味,惠英也学着手法,劲不输老张,闲时接些零碎的针线小活,总算把日过得往前走。

    老张,晏山第一作品的主角,一个瞎了半只的老

    “晏山,我你,你到底知不知?”

    惠英是老张的老伴,她不是老张的发妻,老张的第一任妻难产死掉,留一个五岁的儿和带血的男婴,第二任妻和他生活了两年,被村里恶霸拐走,切了腹扔在后山的树,被发现时臭不可闻。老张找恶霸拼命,恶霸一板砖砸在他脑袋上,血像泡沫似的翻涌了来,老张像风的草芥般朝后栽倒。

    晏山在清晨六接到老张的电话,铃声先于日光劈醒晏山。

    “你找不到比我更你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。”

    老张打算孤独终生,然而亲戚介绍了惠英,一个比他活得还要孤寂悲惨的女人。惠英是从别村卖过来的,父母用两只母将她换给一个男人。男人是村里的屠夫,嗜酒如命,喝了酒便展现残忍的兽,打得她破相,左扭曲地朝上翻,粉红的球像随时要脱离眶似的惊悚地嵌着。后来男人喝醉后从山边摔去,尸骨都寻不见,惠英拾荒为生,邻居是老张的亲戚,说不如你和老张凑合过一过,他是一个好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