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果然又问起季冠灼的事了, 这已经是这几日第几回了？

    不过是有几分才华而已, 当真值得皇上这般青相加吗？

    李公公嘴里酸得不像话，却还是毕恭毕敬：“毕竟过了今日，季大人便要去南郊了，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。才想着, 这会儿他大概在同其他官员喝践行酒吧。”

    放置在桌案上的手指不由收，师从烨眉微皱。

    朝中虽然不涉官员彼此相邀喝酒用餐，只是季冠灼刚朝为官多久，如今便有人邀他去吃践行酒了？

    还是这北狄探想的新法，居然是从朝中其他大臣上手么？

    一时间无数心绪翻涌, 几乎有些狂躁的青梅气息在整个尚书房弥漫, 又被淡淡的木樨香气盖过。

    等师从烨意识到时, 他已经面不渝地站起。

    “皇……皇上？”李公公地察觉到哪里不对，小心翼翼地问。

    “无事。”师从烨压心底翻涌的绪, “回寝。”

    季冠灼和魏喑他们吃完饭后，又被段越叫了过去。

    待他带着三分醉意赶往尚书房时, 天已经有些晚了。

    好在此有人守着，也已对季冠灼熟悉了。瞧见他过来，便替他打开了尚书房门。

    “皇上方才离开时，担心您会需要来此取书，特地让婢在这里守着。”人脸上还带着笑，对季冠灼格外亲切，“不过他也吩咐婢，说等您取了书，要带您去乾清中找他。”

    季冠灼摆了摆手：“我知。”

    他接过人手里的灯，踏尚书房。

    人守在门外，手中提着另外一盏灯，不敢踏尚书房半步。

    如今已是日暮西沉，唯有天边还残余着些许残红。

    尚书房中只有些许从纸窗透的亮光，将整个尚书房映成一片昏暗的红。

    季冠灼小心翼翼地踏其中，像是错踏另外一个世界。

    他提着灯，一路磕磕绊绊地行至书架旁，趴在上面细细地看自己要取的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