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少衡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。

    临了, 临了，还在幻想着能见贺兰漪最后一面。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，他甚至觉自己听见了贺兰漪在喊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一声又一声, 穿透风雪, 由远及近。

    他好想贺兰漪, 他想活去, 他想和贺兰漪在一起。

    可他满鲜血地倒在了河边, 倒在了这冰天雪地里, 目所见, 都是天上落的茫茫大雪。

    或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。

    他居然看见贺兰漪朝他跑了过来，她上穿着一件鲜红的狐披风，穿梭在尸山血海中，在这大雪里像是一只灵巧的小鹿。

    “宋少衡，你不要睡，”贺兰漪跪在地上，哭着将满是血的宋少衡扶起来，他的枕着她的膝盖，贺兰漪的泪落在了宋少衡的脸庞上, 是的, 她抱着他, “你别睡，你答应过我的, 你明明答应过我的, 你说会去大名府给我取来护符, 你不能说话不算话, 宋少衡，你要是再不起来, 我真的要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宋少衡嘴里不断往外吐着鲜血，上也全是伤，翻在外面，前光错，他一度分不清前的贺兰漪到底是他幻想来的，还是真实的，“漪儿，对，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对，”宋少衡角落两行清泪，他的五脏六腑如同被人生生搅烂似的疼痛，他控制不住自己，又吐了一大血来，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上的铁甲也越来越冷，贺兰漪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“宋少衡，”贺兰漪哭得泪人一般，“我听不清，我听不清你说话，这可怎么办，这可怎么办，我要怎么救你，要怎么救你……”

    慌之间，贺兰漪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她没有丝毫犹豫，抬手结印开始召魂，照良妃之前同她的约定，她要良妃的生魄帮忙，帮忙借给她一些力量。

    这几年里，她修炼还魂之术，虽然此术损耗自，但她跌跌撞撞也已经领悟了其中诀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