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涣，是我心甘愿，你别怪阿靖。”林泱缓了些，漂亮的睛直直注视着林涣，角微微勾起，“你若对我有愧，便答应我一件事。我时日无多，他日魂归黄泉，将我和阿靖葬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皇兄”林涣怔忪。

    “我有时也想，有些事没有发生，或者换个时间发生，结局总不会是这样，我们怪不得谁，只怪得自己的前生。”林泱幽幽，忽然又咳了一阵血，他却不肯住嘴，只低声喃喃，“奈何桥上，允我同阿靖……再走一遭！”

    “我答应你，哥哥，我什么都答应”林涣抓着林泱的手，终于再忍不住失声痛哭。

    林泱低低一笑，仿佛毕生夙愿已偿。他专注地注视着前的林涣，忽然觉得，他并没有失去那么多。

    他到底还是回到了那年的御园，他的人和他的小弟弟。他曾经那么苟延残地想活着，如今，却忽然期待着死去。

    没有这些年蹉跎的时光，没有那些横亘的伤痛，所谓的原谅与释然不是一时急的冲动，而是从不存在的事，多好。

    他想起几天前，他捻住了自己的发，薛靖知他用意，连忙散自己的。

    三年前，那缕被剪的发最终散于大殿，可有生之年，他们到底是等来了结发之日。

    结发为夫妻，自此两不相疑。

    如果还有时间，他们还可以慢慢淡化仇恨与隔阂，那他们还去的江南。只可惜他们一段共走的路，只能在间黄泉。

    许久之后，林涣终于发觉林泱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，他错愕抬起，看到了薛靖嘴角溢的血。

    他脸奇平静，像是终于实现了期待已久的愿望。他忽然想起先前他们同乘帝辇，察觉他冷的目光，薛靖却轻轻笑了笑：“你若在想他日如何置我，便不必忧心了。”

    他早定了同生共死的念，而今终于践诺。

    分明一刻钟之前，他还恨他骨，林涣却不知，他此时的心如刀割，有没有几分是为了薛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