荔扬叹了气，笑着摇：“你还有你的人生呢，别和我绑在一块儿。到最后你会发现这条路太苦太累了，很折磨人的。”

    他看看荔扬手腕上的表，已经指到了零。

    他神里一闪而过某压抑着的绪，很快又被那温和如风的笑意翻涌了去。

    洛钦有些动，他好几次差要抑制不住那团汹涌的绪，以及想脱而那句话。

    “荔枝，”洛钦缓缓说，“今年的礼没准备好，明年我补给你更好的。”

    荔扬不自禁，小声跟着唱了几句，却发现连歌词都记不太清了。

    “希望来年是个好年。”荔扬偏过，看着他说，“但愿大家都好过一。”

    不过他一看到荔扬澄澈通明的睛，就有些退缩了——对方看他的神太坦了，好像一杂质都没有。洛钦担心一旦完全把话挑明，两人之间还会不会有如此坦诚无间的气氛。

    “我到现在都觉得，十几年的人生是被人推着、拽着往前走的。像个提线木偶一样，别人叫我怎么走，我就要怎么走。”洛钦目光投向远，望着一片旋涡状的雪幕，说，“但现在不一样，来到汉州以后，我突然觉从前自己上那些无形的线都绷断了，过去那些人和事可以一笔勾销，往后的路我能自己选了。”

    洛钦被荔扬小声的哼唱在心上不轻不重地搔了一。他从祝衍那听说过，荔扬学生时代喜好音乐，乐弹奏也是从小就培养的。但这事他从来没对荔扬提过，一面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碰荔扬只字不提的过去，另一面，他抱着私心，希望有些事能等荔扬亲自开告诉他。

    “新年快乐。”荔扬转看着他，微笑，“希望你往后都顺顺利利的，心想事成吧。”

    洛钦：“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，荔枝。你带我走宁之后，我在这世上唯一相信的人只有你了，所以无论你以后想什么、想实现什么，我都会帮你。”

    荔扬冲他眨了眨，忽然问：“洛钦，你为什么非得留来？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把你送到汉州待遇最好的安置区，你一辈都是安全的，何必待在这里，还要面对自己上那掌控不了的力量？”

见他肩膀上已经蒙了一层雪，便抬手轻轻扫掉，说：“不怎么说，现在也算是稳定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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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楼上飘来录音机播放《好运来》的旋律，刚探窗就被风散了些许，楼的人听着模模糊糊，仿佛遥远地方传来的哼唱。

    “新年快乐，荔枝。”洛钦撞了撞对方的肩膀，“以后咱俩都不会再一个人过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