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咬着嘴，几乎要咬血来。

    那时的绝望如今还被糅在他血里、骨里，让他觉得恶心、想吐，恨不得今时今刻也拿着刀站在那个大门闭的仓库门，冲去将那些泯灭人的恶徒全杀死。

    仓库里的灯光昏暗得像他接来十年的人生，苦涩、暗，充满了无法解脱的绝望。他记不清那些恶的脸了，只记得疼痛和屈辱，还有一叫天天不应的恐惧。

    没有人来救他，恶听到呼救声甚至会更加狂躁兴奋，让他不由己地往那个泥潭里陷去。

    太恶心了，太卑劣了。

    祝衍那时还无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，但也已经知自己完了。此后的时光，他都要被永远锁在那间仓库里，被那些如影随形的梦魇所缠绕。

    他那年16岁，却已经疲惫得像是过完了整个人生。

    李潇涵中渐渐卷起回忆，他想起来了，季中校那个小儿，在某一天的确是让他帮过这样的忙——毁掉对方学校里的某个优等生。

    而他那时候要更加冷血无，本就觉得无所谓，当然不会记得这样一件微不足的小事。

    “从那之后，他们觉得很有意思。”祝衍扶了自己的额，苦涩地笑了声，“他们天天都来找我，日复一日、没完没了的，还说如果敢告诉即墨柔，就让我死，他连我的惨叫声都听不到，就像那天晚上一样。”

    即墨柔的拳握了，好像有什么话要说，最终只是松开了手，以一无可奈何的、茫然的姿态向窗外看去。

    他当年真的毫不知，甚至一直不理解祝衍为什么单方面和自己绝，这个自己十八年人生中第一个、也是最好的朋友，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自己生活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