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方蒴当年被调走，将蓝焰大队到荔扬手中的时候，整整二十六人。他们其中大分洛钦并不认识，荔扬将他们派驻在外，整日劳苦奔波，呕心沥血，从灾祸中救助了无数人，至少在洛钦知的时候，蓝焰大队没有聚齐过。

    但是荔扬知他们每个人的名字、每个人的脸。数年前的方舟之战，这些人几乎死伤殆尽，许佑刚带领救援队在城中搜寻了三天三夜，竟然没找到任何人的尸。

    有传闻说是被年雨毁尸灭迹了，但无从考证。

    猎鹰被陈诺秘密安葬，连森羚和白无泺都不知他被埋在了哪里。因此荔扬在立坟茔的时候，只能将他们每个人留的肩章放去，算是衣冠冢。

    据说当年的那场惨烈的营救行动之前，陈诺作为程清尧带来的半个学生，曾去见过他一面。

    但程清尧后来对此只字未提，只是战后去了一趟陈诺牺牲的楼，并且往后每年清明，都会一个人离开安全区半天，不会带上白无泺。

    至于赵方蒴，死后无人给他收尸，淹没在安全墙外的尸山血海中，和那些染生一样，被清理、焚烧，分不清谁是谁，尽数被当污秽掩埋掉。

    荔扬走近衣冠冢的时候，洛钦发觉他肩膀绷了起来，像是在张，便轻轻握住他的手，说：“放轻松。”

    面前的青碑上并没有刻字，净平的石面，只是四周杂草丛生，十分荒芜。荔扬走过去，嘴和睫都在微微颤抖，失魂落魄地叹了气：“洛钦，我对不起蓝焰。”

    这些人没有名分也没有哀荣地被埋葬在这里，原本作为军人的他们不应该如此凄凉，无法作为英雄葬，连死时都是怀着怨恨的。

    “我害他们死得不光彩。”荔扬轻声说，“我这个队，得太烂了。”

    洛钦说：“如果当时我没有答应他们，帮忙救你来，他们或许不会是这个场。”

    荔扬摇：“不是你的错，李牧祁铁了心要除掉蓝焰，谁拦都是一样的结果，费老、程清曳、思弦和思淼都是例。当年是我蠢，没斗得过他。”

    他沉默片刻，接着说：“但半个蓝焰都是我带来的，我没能让他们作为英雄死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