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是何底细，一个君晟不够，又来一个德妃？

    仗着貌，男女通吃不成？

    脚步虚浮的二皇挥开搀扶的侍从，酡红着脸又：“本殿的舅舅，正一品左都督，功勋赫赫，却不及一个新贵文臣在父皇心里的位置！呵，笑话！”

    正抱怨着，一名侍从急匆匆跑上旋梯，“殿，通政使君大人携圣旨前来，您快醒醒酒准备接旨吧。”

    君晟？圣旨？

    二皇掴一掌，结结实实打在传话的侍从脸上，随后向俯看，与缓步走小楼的君晟对上视线。

    两排御前侍卫涌，愉舞骤歇，戛然曲终。

    君晟仰，晃了晃手中圣旨，“二殿还不速速接旨？”

    二皇双拳握，忍着火气步木梯，跪在了君晟面前，一瞬间有被睥睨的压迫。

    君晟褪去慵懒，摊开圣旨，字正腔圆：“奉天承运皇帝，诏曰：河东安抚使宋葳为朝廷效命三十载，冰魂雪魄，忠肝义胆，却遭佞臣谗言，险受无妄之灾。朕虑顾后，特委任二皇慕戚为河东监军，提督衔，赴河东劳良将，赏一以劝百，恩威并施，稳定局势，三年后回京复职。朕予厚望，勿辜负。钦此！”

    看着僵愣住的二皇，君晟递圣旨，桃湛然笑，在纸醉金迷的教坊中，不风，胜风。

    “接旨吧，殿。任重远，经年珍重。”

    一屋的亲信全都傻了。

    委任的旨意来得太过急遽，杀得二皇措手不及，几乎是目眦尽裂，才堪堪借住手的圣旨。

    “君晟，为了一个女人，你我？”

    咬牙切齿的一句耳语，尽怨与怒。

    君晟非但没有避开他，还靠得更近了些，“是殿先用了招，怎还委屈了？准备准备，择日发赴任。”

    说罢，转离开，面上波澜不惊。

    宝月镶云间，忽明忽暗。

    君晟乘车驶离风楼，于街市尽停了来，随手抛一个钱袋，落一尺之外的车车窗。

    “三倍酬金，换医馆房契。”

    谭萱斓挑帘，看向半卷竹帘的男，“君安钰，酬金是小事，你该反思，为何那丫在遇困时宁愿欠本人，都不立即寻你帮忙。”

    带着儿看戏的意味，谭萱斓撂帘，吩咐车夫：“回。”

    君晟半隐在暗光中，拨过一颗手持念珠。

    翌日，杨荷雯和曹蓉代替婆婆，与媒人一同前往季家请期。

    临门，乔氏让潘胭也跟着去，一家媳妇整整齐齐。

    杨荷雯穿一斜纹绡衣，衬得人文静许多。曹蓉则是一提缘衣，还是沈二郎考上廪生那日特意扯布的。潘胭没有漂亮衣裙装，素面朝天，跟在后。

    请期的日早在沈栩还是沈家时，就已商量好，不过是走个过场。

    婚期定在乡试后的第三日，原本是为了沈栩能够桂榜中举讨个好彩。

    前些日，沈家人问过季绾的意思，是否要更变婚期，季绾摇了摇，左不过是合君晟戏，没必要多费心思。

    见人登门，季家夫妻迎几人门，有说有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