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上一双双打量的视线, 季绾抠了抠掌心, 竭力让自己维系从容自若，她走到主座前盈盈一拜，垂眸柔声：“见过谭夫人，晚辈季氏有礼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第一次见到季绾, 谭氏定眸打量, 淡淡一声“看座”，就有人引季绾坐到离主座较远的首。

    着辈分, 合该如此。

    褚氏把玩着团扇，比谭氏还仔细打量着季绾，去年儿狱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不是冤家不聚。

    季绾安静坐在那，听着贵妇人们的谈话，云里雾里的。有人见识广博，有人慕虚荣，可这些都与她无关，她只是来尽礼节的。

    府中膳备好时，谭氏边的韩妈妈请女宾们移步。

    季绾被韩妈妈留了来。

    屋里除了谭氏主仆，还有一贵妇人坐着没动。

    蔡恬霜附耳几句，季绾得知坐在谭氏首的贵妇人就是二房主母褚氏。

    谭氏饮着手里的茶，直到褚氏有了自觉起离开，才缓缓开：“日后，多与阿晟回府坐坐。”

    上次闭门羹的经历提醒季绾，前的辈将她自己圈在矛盾和煎熬中，释然不了，放手不了。

    想必自上次将“养”拒之门外，“养”再没登过门，以致妇人心态略崩。

    作为小辈，又是府中陌生的客人，季绾没有置评的资格，她欠一礼，柔声应了。

    话落随之陷静谧。

    一个脑袋瓜从太师一旁的门扇探来，打破了这份尴尬。“

    妹妹！”

    闻言，两人同时回，谭氏轻呵：“豫哥儿不得无礼。”

    宾客们总算散了，在后堂憋坏了的君二公跑来，来到季绾边绕圈圈，好奇又喜，指着季绾与母亲嘴，“妹妹比我小。”

    谭氏放斗彩瓷盏，嗔：“小也不是你的妹妹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我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这话问住了谭氏，半歇，叹：“是嫂嫂。”

    君豫最听母亲的话了，拉住季绾的袖晃了晃，清脆唤：“嫂嫂。”

    这，换季绾赧然，唤二弟不是，唤二公也不是。

    君豫孩童心未泯，学家里养的鹦鹉，侧歪向上看，盯着季绾的颏，“嫂嫂怎么不应我？”

    “二公。”季绾一袖，却见君豫噘起嘴，一脸的不兴。

    二十有一的年纪，噘嘴鼓腮的模样，与俊逸的面容实在违和。

    季绾为他惋惜，于心不忍，小声唤了声“二弟”，短促快速像是在嘎嘴。

    君豫听清了，拽着季绾的衣袖就要往外走，作势去找君晟，再次被谭氏叫住。

    谭氏扶额，“豫哥儿回屋去，今日人多，别胡闹。”

    “人多才闹。”

    “回屋。”

    君豫跺脚，气鼓鼓地松开手，可他自幼听从母亲的话，不敢忤逆，委屈地走后堂，探朝季绾扁了扁嘴。

    季绾朝他笑了笑，温柔的神映谭氏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