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他张了张，又不知该怎么继续。

    崔令宜声如蚊蚋，带着一丝惶恐与期盼：“三郎，我虽是在伎坊中大，但那座伎坊，真的是正经生意的，不是那三滥的地方。我被外祖母带回京城的时候，只有十四岁，我真的是清白的！你相信我！”

    她手指动了动，似乎是想来抓他的衣袖，却又不敢。

    见他不语，她只好又着说去：“我小的时候，给娘们当丫鬟，些杂务，后来坊主觉得我相不错，当丫鬟可惜，便让我试着学了几样才艺。最后发现我于丹青一略有天赋，便让我去跟着一位坊里的画师当学徒。坊里的画师，有时候会给坊里的娘们画像，但也会接一些外面的单。比如有些贵妇娘，不愿和外男相太久，便会找这样的女画师画画。”

    卫云章：“你就是这么遇到你外祖母的？”

    崔令宜了，小声地说：“有一回，有个老顾客找到坊主，说是有位京城来的贵人，想找画师给她的女儿画一幅画像。但她的女儿已经去世了，所以只能据这位贵人的模样，加上描述，去揣她女儿的相。坊主让我师父过去，我师父又带上了我拿画，等到了游船上，我在一旁侍候笔墨，当时那位贵人就频频看我。中途我去倒，不慎跌了一跤……”

    她十四岁那年，在拂衣楼的战绩已经远胜同龄人太多。楼主亲自接见她，给了她一个任务。这个任务不是杀人，而是骗人，而且要骗上很久很久。从来没见过要费这么多时间、这么多心思，并且还不一定能成功的单，她疑心自己是不是遭到了楼主变相的“放”。

    楼主却说：“你与别人不一样，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孩，成天把时间费在思考如何杀一个人、如何杀一个人上面，赚那个赏金，对你而言是一浪费。你应该去更有价值的事。你要知，我让你的这件事，只有你们这个年纪的孩才能去，其他那些更成熟、更有经验的杀手与细作，反而不能。你就是最好的、且唯一的选择，事成之后，门主之位，你可以挑个喜的，取而代之。”

    于是她了伎坊。拂衣楼在全国各都有消息据，伎坊便是其中之一。歌姬舞娘，略显风尘，不似琴棋书画看着雅。她被摁着恶补了一个月，每样都试了试，最后坊主决定让她去当画师学徒，主攻丹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