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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老夫人忽然摁住了她，用力拉开了她后颈的衣领。

    崔令宜跟着画师上了老夫人的游船。老夫人满银丝，慈眉善目，只是眉宇间有些淡淡的惆怅。她提着画箱，跟在画师后，与画师一同行礼，觉到老夫人投来的若有若无的目光。

    卫云章说不话来。

    画师开始据老夫人的要求作画。老夫人想要一张女儿游江南的画像，因为没有真人，全靠想象，所以画师画得很慢。崔令宜去给笔洗换，路过老夫人旁的时候，故意跌了一跤，脏兮兮的了一地，吓得老夫人赶抬脚。

    她当然知老夫人为什么看她。她不仅穿上了老夫人女儿喜的颜，还特意把发髻扎得了些，睛微微眯起，令她的型看起来略显狭。还把嘴边缘用白/粉盖了盖，令看起来纤薄一些。

    “我的这里，有一块胎记。”崔令宜终于伸手，鼓足勇气，了卫云章的后颈，“半圆形的，淡红的胎记。”

外快的好，也很不错。”

    卫云章意识地摸了摸。

    江南了秋季，便绵绵多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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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人是京城淳安侯府的老夫人，曾经有个女儿，在江南游玩的时候丢了孩，后来郁郁而终。听大夫说，老夫人年纪大了，等过了大寿，就不适合再京了。老夫人犹豫再三，最终决定，趁着脚还能走动，便去一次江南，走一走当年女儿走过的路，怀念故去的女儿和不知所踪的外孙女。

    这些，都是在模仿老夫人早逝的女儿罢了。她是个冒牌货，当然不可能得和那个去世的年轻夫人一样，但是能在第一面时，就沾染到原主两分神韵，便已是足够。

    “原来我是有父母的”，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，背后又承载了多少年不为人知的酸涩。她三岁走丢，外面是心急如焚的父母，而她却被卖伎坊，在院墙之懵懂大。她本该是京城里一颗被呵护养的明珠，最后却险些成了供人观赏的玩。

    崔令宜一边慌忙歉，一边四寻找抹布。抹布没找到，她只得脱自己的外袍，跪在地上拭污。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打底的轻纱上襦，与一条的齐裙，她伏在老夫人脚边，裙摆散开，脖颈低垂，薄透的上襦之，隐隐映她白皙的肤。

    “外祖母认了我的胎记，又问了我的年纪，听说我从小是在伎坊大之后，她抱着我大哭了一场，然后带我回了京城。”崔令宜，“那个时候，我才知，原来我是有父母的。”

    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，崔令宜握着笔，托着腮，坐在画桌前打瞌睡，坊主掀开帘来说，她们一直在等的那个人，终于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