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大概是把他当成了同门，并没有太大的敌意，也没有动击的打算。他知此时绝不是自己现的好时机，他若是足够冷静，就应该顺势假装成收尸的同门，等她离去后，立刻报告给父亲，与父亲联手，将她缉拿归案。

    但他就是咽不这气。

    她让他像个傻一样被玩了这么久，还想快意恩仇，拍拍就走人？

    以前她想当大家闺秀，他可以陪她风雪月，如今她想当无名杀手，他也不妨陪她过上几招，探探她的底！

    他摸上了腰后剑。

    习武多年，他的剑锋，还从未真正对谁开刃过。

    他承认，她带伤与他对战，是他占了便宜。可那又如何？他们本就不是光明磊落的正义切磋，他的目的，本就只是为了雪恨。

    是她先了小人，那就不要怪他不当君。

    他将她压倒在地上，隔着冷面，两个人近在咫尺，却又远隔天涯。

    看似最亲近的枕边人，却原来，是最狠心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他的剑上沾了她的血，痛的明明应该是她，可他看着这张少女面庞，只觉心如刀绞。

    他张了张，想问她，我们卫家到底哪里亏欠了你，可比声音先冒的，是他温的血。

    她给他扎了毒针。

    熟悉的痛袭来，他觉得分外荒谬，又觉得如此合理。

    也许是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死亡，再经历时，竟也不觉得害怕了。

    他看见她翻坐了起来，朝自己的面伸了手。

    真想看看她的反应啊。

    可惜，毒素发作得还是那么快，他怀抱着遗憾，先一步闭上了。

    ……然后又睁开了。

    卫云章看着对面地上昏迷的男人，沉默许久，才捂着上的剑伤坐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