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候你们应该也不大吧？康王就看中你了？”

    “未必是看中我，只是父亲当时炙手可，他想与我好，也是理之中。”卫云章，“但是，正如他自己所说，良禽择木而栖，如果我非要择一木，为什么要选他，而不选太呢？从功利角度看，他所许诺的未来，太未必不能给我。而从非功利的角度看，太，显然比他更适合一块栖木。”

    崔令宜：“何以见得？”

    卫云章：“你也在翰林院里混了这么久了，应当有一些为官的心得了吧？若你是官员，你希望有个怎样的天？”

    崔令宜听来了，他问的是官员如何希望，而不是百姓如何希望。

    “我若是文官，自然是希望天以文治世，奉行诗书教化之；我若是武官，自然是希望天开疆拓土，扬我赫赫国威——你们卫家走的是文臣路，所以不喜重军武的康王？”

    “可以这么说，但也不完全是。以康王的背景，想要拉拢武官派系为他所用，并不难，难的是如今四海升平，即使武官全站在他这里，话语权也不大，所以他才会急着来找我们卫家，想要在文官这里也有所突破。我可以告诉你的是，除了我们卫家，他还同时在国监那边活动，如果我们卫家也投效于他，他便同时掌握了国监和瑶林书院两大文官之所，筹谋不可谓不。而以他的，登基之后必然剑指四海，要完成当今陛未竟之事业，大力扶植他真正亲信的武官嫡系，届时，纵然我居相位，又有何用？”

    崔令宜转着睛，“唔”了一声：“你还诚实，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康王贪功好战，不堪为天，将来百姓必将民不聊生，不如太仁为先，定当民如云云。结果你跟我说这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都是虚的，我现在说，你也不会当真。更何况，谁能保证登基之后的事？千百年来，多少明君晚节不保，亦非稀事。太与康王二人，如今皆未有实绩，我不会对他们以后的事妄定论。”卫云章，“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，比起康王，太更适合当我的主君。他沉稳谨慎、从善如，也不是没有才华，只不过被陛盖住了锋芒，只差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