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令宜：“别人你就不保护啦？这可不像你。”

    “当大侠，即便有万夫莫开之勇，也只能一人一人地救，一事一事地救。”

    崔令宜听明白了：“而当权臣，千千万万人的命运，便在你的掌之间。”

    她真诚地、不带讽刺地夸他：“你有野心，也有理想，真是厉害。”

    卫云章抬起，上一弯明月，将他笼罩。

    在京城里的时候，总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可以办得很好，等离了京城，面朝黄土背朝天，才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懂。

    他不是不知山里会有捕兽夹这东西，但他在京城里待得太久了，只顾着和人斗智

    弋

    斗勇，从来没有意识到外面的世界，还会有这么朴素的、小小的危险。

    她没想起来提醒他，他就更想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若是没有她……

    “那你呢，你想当大侠吗？”他问她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。”她说，“因为我没有想保护的人。”顿了顿，又补充，“听上去我真的很坏，但我也不至于十恶不赦。路边遇到可怜的乞丐，如果我兜里正好有钱，也是愿意给他两个铜板的。只不过如果你跟我说，因为他可怜，所以我就要行侠仗义，经常帮助像他一样的人，那对我来说太累了，我才不要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，帮助别人，本来就是分，不是义务。像你这样，能在拂衣楼里独善其地大，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他伸手，将她一缕发别到耳后，“如果没有想保护的人，那就多多保护自己吧。对自己好一。”

    她给他敷药的动作一顿，抬起，怔然与他对视。

    “我当然不会亏待自己。”半晌, 崔令宜复又低，咕哝了一句。

    把卫云章脚上的伤理好，替他穿上一双新足袋，她便拍拍手起了, 叮嘱完一些注意事项后, 便又急急忙忙赶回去取柴火和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