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再问你，倘若她是真的崔四娘呢，你当如何？”

    她是主动放弃的，没有要死赖脸地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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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最重要的是，若她真是崔四娘，你是不是……就该娶她了？”

    烛影在她脸上跃动，卫云章说不话来。

    卫云章抿了嘴。

    崔令宜等了一会儿, 没有等到卫云章的回答，便也轻笑一声：“她若是真的崔四娘，今日站在这里，只有两原因。第一, 她早就被楼主收中, 什么找来当年的稳婆问明胎记, 都是谎言, 不过是照着她的样, 打造了一个我罢了, 等到关键时候, 我这个替被放弃，而她因为听话, 便能继续替楼主事。第二, 楼主是后来才发现的她，但于某原因, 并未惊动她，只是一直暗中观察，她以为自己人生中无法预知的事件, 实则早已是他人控的手笔——比如, 她说她自己没钱了，只能跟着商队来营州, 有没有一可能，偷她钱的是拂衣楼的人, 而那好心的商队队也是拂衣楼的人呢？楼主，与康王, 各怀心思，各自布棋, 而我们，只不过都是可怜的棋罢了。”

要亡命天涯？”

    但那个样，她还能洋洋自得地自欺一句，她真是光风霁月，脑清醒，知见好就收，急勇退。

    她扭过脸，避开他的视线，声音微哽：“因为以前……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现过。”

    如当喝，敲醒了一直在自我欺骗、自我满足的她。这个人的存在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，她的卑劣与无耻。她占据了别人的父亲，占据了别人的外祖母，还占据了别人的丈夫。她在崔家岁月静好当千金大小的时候，真正的大小却落街，为了生计发愁；她在卫家吃香喝辣当探夫人的时候，原本的探夫人却得小心翼翼，避免被恶霸之盯上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娶她！”卫云章一气，“就算她真的是崔四娘，我也不会娶她！京城里见过你的人不少，大家都知我的夫人什么样！突然换了一个人，让我如何解释？而若是与你和离再娶，娶的人又是崔氏女，天人将如何看我？”

    “卯十六，你清醒一！”卫云章蹲，几乎是半跪在她面前，恳切，“你不要想这些庸人自扰的事，不要被困住了！我和你都不是第一天知你的真实份，你以前不是还总是叫我跟你和离，让我再去娶一个吗？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害怕？”

    崔令宜：“也许那个时候，所有人都已经知我是个假冒的崔令宜，而卫家和崔家，都是可怜的受害者。你与她再次成婚，不过是金玉良缘，回到正路罢了。”

    她知自己与卫云章隔着天堑，是两个世界的人，所以她从来没有妄想过彻底占据崔四娘的份，也从来不敢奢求自己能有什么光明的未来。

    但一旦真正的崔四娘现，一切就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