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她一起走，若我们死了，她原来怎么活，以后就继续怎么活；若我们还活着，就回京城验证她是不是崔四娘！你不敢验，我不能验，京城里自有的是人可以验！”卫云章飞快，“卯十六，你要清楚，你虽然占了崔四娘的位置，但崔四娘并不是你害的！她当初走丢不是因为你，没被崔找回也不是因为你，而是因为你们楼主！他才是故意为之，才是罪魁祸首！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！真正的崔四娘就算要报复，也该报复在他上。”

    现在他也被她带坏了。

    但她只敢记得，并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。

    崔令宜很久都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你刚发现我的份的时候，还会跟我怪气，跟我吵架，可你现在说的这些话，全都是为我开脱，真是枉读圣贤书。”她说，“我是个杀手，是个细作，是见不得光的人，你为翰林编修，未来前途无量，不该保我。”

    哪怕是被她骗了婚，恼怒之余，却还不忘劝诫她，让她改邪归正，不要再自暴自弃了。

    他的喜，有什么用呢？

    “不保你还能怎样？”卫云章地吐一气，“都说了你我同生共死，就当我自私，保你也是保我。”

    她都记得。

    她能受到衣袍他剧烈的心，也能受到耳畔他急促的呼。

    卫云章动作蓦地一顿。

    卫云章又：“更何况……我确实喜你，那怎么办呢？你装崔四娘也好，当卯十六也罢，我总是……会喜你的。”

    毕竟，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。

那楼主在暗中监视，我们两个人，难还打不过他一个人吗？反正我们两个人命格相系，同生共死，那还不如搏这一回！若是死了，那便是命不好，早晚都是要死的，还不如早死早超生！若是活着，那我们便可回到京城，等到了京城，我自然会想办法保住你！”

    因为他是个好人，所以他一定会对她好，一定会喜当一个救人于火的好官。所以她愿意与他嬉笑打闹，却不愿意自作多。

    “那她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崔令宜眨了一睛。

    她一直都知，卫云章是个好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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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觉得前方像是一渊，一潭泥泞，无穷无尽，不见底。她陷其中，不仅无法自救，还会把别人一起拖黑暗。

    崔令宜中泪来。

    她记得过年时他送给她的那一串压祟钱，记得营州路上他任凭她打扮时的无可奈何，记得他给她烤的鱼和猎的兔，记得他们一起演戏骗人时的心照不宣。

    “卫云章……”良久，她才轻声，“你是不是真的喜上我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