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难挨，末伏越近越是得人烧心，姑娘一日比一日清减了，天天看是还不觉得什么，但裙上腰带越越了。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朝华正跟萧老大夫学把脉，日日都摸脉象，瘦了只是因为每日去庄宅施针耗费了心神而已，等到秋天也就补回来了。

    先吃了五彩团，才到床去看金玉如意簪。

    “还有，五姑娘回来之前，徐事家的余娘来了一趟。”

    桌上是几屉心一壶温茶，她随手掀开纱罩，看见里面有一碟船娘五彩团，是太湖边的心，一看就是真娘的。

    朝华听见脚步声自帐本间抬，看见永秀了：“坐罢，去祖母边住了两个月，人看着倒是沉稳了好些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甘棠收起玉珠，往桶中又加些，放帘到外间去，往香炉里添了几角柏香，就不再打搅姑娘休息。

    她来，是替祖母传话的。

    永秀本待忍耐，到底没忍住：“有没有请大夫上门摸摸脉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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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窗外夜风徐来，月暗幽，萤光拂草。

    她刚抬起来，还没回答就吃了一惊，脱而：“，你怎么瘦了这样多？”就算苦夏也不该瘦得这样，就这么坐着看上去人都很纤薄。

    永秀本垂着目光，没想到一开会跟她说这么一句话。

    朝华披散着寝衣来，发用几簪挽起来，走到桌前。

    “坐罢。”朝华指指面绣墩，又看向甘棠，“取

    余娘是小徐事的妻，徐事是王妈妈的儿。

    朝华的目光投向桌上的彩笺，十二笺上印的已是荷，她刚想伸手，又缩了回来。

    “不知，应当是罢。”甘棠放缓了语调，“余娘来时我说姑娘正在夫人房中午歇，明日再请她来见。”

    “知了，请余娘明儿上午先来，永秀……我去西厅见她，请洪娘午时撑船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哑娘好不容易好了起来，不能断针。”一月一次去荐福寺舍米面粮油，连着两月一消息也没带回来。

眉目疏散，用玉珠给她松，接着又禀：“五姑娘也回来了，她给夫人请过安，还想来见姑娘，门上给回了。”

    甘棠不忍：“姑娘，要不然歇一天罢，天也太了。”

    朝华微怔：“近来暑。”

    但哑娘一天比一天见好，朝华的焦躁之心慢慢淡了。

    八月初一贡院，他还是沉心用功的好。

    朝华走到窗桌前，对着镜，将细金簪比在发间。

    永秀起了个大早等着，青檀来请：“三姑娘请五姑娘去西厅。”

    朝华拉开妆奁，仔细将金簪收到匣中，自镜里看见后墙上的挂画，从原来的云山避暑、采莲归舟图换成了织女乞巧、楼阁芭蕉。

    朝华依旧阖着：“是说及笄礼的事？”

    永秀本也料着了，行到厅时，里面已然摆上冰盆，垂缟纱，三在里等着她。

    朝华一拿起来就知不是银镀的，簪是羊脂如意云，簪是全金的，细虽是细些，但确实真工实料。

    中午去，那就得着烈日。

    这才想起还有两日就是七夕佳节了。

    与沈聿约定“来日方”之后，他们二人就再没碰过面，算一算已经将要两个月未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