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九徵立即抬手，商砚书却先他一步反应，他抱住路乘，却没有完全制止对方的动作，只带着其落至方，让其在血池边缘，凑近那在血海中沉浮了不知几万个日夜的尸骨。

    血被商砚书震开，路乘将前探，试图像曾经一样，去嗅闻贴蹭哥哥的，虽然他早已闻不到任何熟悉的温气味，对方的眶里也满是空的腐，但他还是这样，他努力靠近对方，可在他即将碰到哥哥的最后一刻，面前的尸却突然破碎，像是在墓中尘封多年的丝帛，这靠着重怨恨在黑暗中不腐不化的尸，在重见天日的这一刻，便也在轻微的风碰中，化作无数飞灰散去了。

    一声哀恸至极的幼兽啼鸣从路乘中发，其间悲意之重，闻者无不动容。

    商砚书站在路乘后，神闪烁，他一直游刃有余的笃定神中，此刻似是多了一丝悔意。

    但事已至此，却是也无法再挽回了。

    “路乘，不要难过，哥哥在这里。”突然有安抚声响起，路乘用噙满泪的睛抬望去，裴九徵向他伸手，眉宇间的温柔神似乎一如往昔。

    路乘却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全然信赖着奔向对方，方才众人说的话，他都听见了，前这躯壳，装的到底是谁的灵魂呢？

    他曾经如此笃定，这就是他哥哥，那灵魂中的共鸣，那与生俱来的熟悉是不会错的，可让他产生这共鸣与熟悉的，究竟是裴九徵本人，还是他里那条脊骨呢？

    路乘不确定了，他在原地站着，神中带上了与旁人相似的猜疑打量，还有几分惧怕。

    “路乘，跟哥哥走。”裴九徵又说一次，他将手前伸，想要带路乘离开。

    路乘仍然不动，周围众人却是暗中好了准备，裴九徵的真存疑，但无论如何，绝不能让他再带走另一只麒麟。

    他们以为裴九徵会动手抢，但裴九徵却只是伸着手，无声也漫的对峙后，他前伸的手慢慢放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他像是无比的失望与难过。

    他转离开时，几乎是本能般的，路乘往前追了两步，却被商砚书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