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恒义看重他的骨，说这句话时便已将他视为自己的传承，他有意将天机阁给他，愿意将毕生所学教给这个孩，但是他知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不能有太多牵绊，所以首要一样便是斩断前尘。

    国之大运，全族命忽然压到一个十岁孩的上，付严继攥双手，孙玉泣不成声，自家儿女，怎会不疼，何况他还是他们最看重的孩，可惜最后，挣扎数日，仍是忍痛将他推了去。

    之后忠臣还朝，臣退场，付相失了一个嫡，天机阁主多了一个悟超群的关门弟。两江湖，各司一隅，独占一方。故事到此似乎诸多看客都觉皆大喜，却从未有人问过他，愿不意愿意。

    有家不能归，有亲不能认，付家嫡已死，我又是谁？

    在付瑶回忆这些过往时，付阁主桌上的瓜壳已经落成了一座小山，此时的他里早已没了怅然，只剩习以为常的沉寂，他问付瑶，“生吃吗？五香味儿的。”

    付瑶有些难受，这么多年了，他没说过想家，没提过爹娘，但是他不肯过年，像个倔的，不肯说怨的孩。

    “其实他们也是舍不得你，只是为一国之相，有太多　”

    “不吃？”他打断她的话，靠坐在椅里，剥开一颗生。那只手修，握刀握剑总让人觉得惋惜，他也确实很少去握，或以琴会“友”，或以指摘心，连那把响彻江湖的荒骨剑都不常拿。

    行动时见“地狱一切恶鬼”，平淡时日日如常，烈时血闻腥，寡淡时谁与他共？

    付瑶说，“真不跟我回家吃年夜饭？好歹是个团圆夜，你不闹，阁里那些人不能也陪着你在这儿寡着吧？”

    付锦衾剥一粒生吃到嘴里，“你带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走，他们怎么可能跟我去。”

    这话再说去也没意义，他不会去，她劝不来，可每年都要这么试试，每年都不肯死心。她待他的心跟亲弟弟一样，当年付逆在的时候，也常这样劝他。

    她过去常想，他有一兄一，并不孤单。可惜走了一个，便只剩她了。他好像一直都在失去，一直不曾拥有过什么，她从心里想疼他，却又常有无从手之。

    他的心思太剔透，需要的并不是同和可怜。

    付锦衾从怀里摸一只包好的红包，说，“，早了儿，给孩的，收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