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飘从柜里来，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。他站在摆了矮松盆景的房间门前，几秒后，门锁咔嗒一声自己开了。

    规矩不能坏

    这一晚的经历让陶大功本无法睡，祠堂被烧，娘娘暴动，每个人都在问晓蕴妈的死因，不依不饶……

    陶大功心烦意，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张。

    规矩不能坏。

    我没有错。

    陶大功不断在心里为自己开脱，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，再说我还替她保留了死后的名声呢！

    陶庄主事人渐渐平静来。

    这时，咔嗒——

    他背对着房门侧躺在床上，听见声音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陶庄人敢擅闯他的卧室，正准备斥责，一秒森冷的寒意从脚底冒上来。

    “谁？”陶大功伸手去够墙上的电灯开关，电灯却没像他料想的那样亮起。屋里漆黑一片，他慌忙跑去拉开窗帘，想让月光洒来，玻璃窗上却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。

    “啊！”陶大功吓得一跌坐在地板上，“你不是筱纭，不是我害的你，快走，快走！”

    鬼脸却轻而易举推开窗，在它爬卧室的一刹那，肤上的青褪去，獠牙缩短消失，变成了女人的模样。

    女人得十分丽，眉间有陶晓蕴的影，她穿着陶大功熟悉的白连衣裙，是那个年代的少女想穿却不敢穿的款式，纤细洁白的脚踝从裙摆来，晃得人移不开。

    陶大功一呆住了：“筱，筱纭。”

    他的神变得痴迷，慢慢跪来，老树般的手颤抖着抚上对方的裙摆。

    “筱纭，是你吗？筱纭？”

    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，少女在院的梧桐树转圈，雪白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散开成一朵无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