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，窗外只剩一丝微弱的月光，勉勾勒房间的廓。

    沉宴翻开练习册，坐在书桌前，却一个字也没写。

    他盯着桌面上那盏昏黄的台灯，光圈像个小小的牢笼，把他的影困在里面。

    他了太，试图抹掉脑里面的想法，但他越用力，画面就越清晰。

    他狠狠咬了牙，站起来走到窗边，推开窗让夜风来。

    冷空气直直撞上他的脸，像刀一样刮过，却无法化解心里的那燥。

    他靠着窗框，低看着自己的手。

    那双手，曾经牵过她跑过公园，帮她过摔破的膝盖，还在她怕黑时拍过她的背。

    可现在，这双手一碰到她，就像是了电，僵得不知该往哪儿放。

    他想起她靠在桌沿晃脚的样，想起她凑过来时那淡淡的洗发味，想起她说“哥哥，你以前会抱着我睡”的语气。

    “她是你妹妹。”沉宴低声自语，像是在给自己命令。

    脑海中浮现妈妈的声音，那是去年夏天的事。

    他俩刚满13岁，暑假整天腻在一起，一起吃饭，一起玩耍，一起睡觉。

    某个晚上，妈妈把他单独叫到客厅。

    “宴宴，你跟卿卿都大了，有些事……要开始注意分寸了。”

    向来温柔的妈妈，难得用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。

    “以后不能再一起洗澡，也不能再睡一张床，知吗？”她顿了顿，神微沉，“你是哥哥，要懂事。”

    当时他没多想，只是了。

    但从那天起，他就开始意识地、慢慢地与她拉开距离。

    不再让她随意牵着他的手，不再让她钻他的被窝，甚至连她靠过来的动作，都会让他本能地绷。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，那是正确的选择，是哥哥该有的分寸。

    但是她还是那样黏过来，笑得跟小时候一样甜。

    突然，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，他心漏了一拍，转看向门。

    门里透一光，沉卿的声音跟着钻来：“哥哥，你睡了吗？我渴，想喝。”

    他沉默了一瞬，咙发，想阻止她来。

    但话还没说，沉卿已经推门来了。

    她穿着宽松的睡衣，袖到手肘，半截手臂。

    她抱着个空杯，赤脚踩着地板，走到他边，歪着脑袋看他：“哥哥，你嘛坐这发呆？想什么呢，表这么严肃？”

    沉宴撇开脸，假装翻了翻桌上的书，闷声说：“没想什么，桌上有，你喝完就回房间吧。”

    她没走，拖了把椅坐，杯随手往桌上一放。

    双手托着，看着他：“哥哥，你最近老躲我，是不是嫌我烦呀？”

    她轻轻笑了一声，语气慢了来：“小时候你可不会这样，我半夜跑到你房间，你都会给我讲故事呢。”

    这话像一块石砸他心里，激起一圈圈涟漪。

    沉宴低声说：“那不一样，当时我们还小，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沉卿眨了眨：“什么不一样呀？哥哥你在说什么，我怎么听不懂？”

    她凑过来一，手肘撑在桌上：“我还是你妹妹呀，还是那个卿卿，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
    沉宴的心有些躁动，但他又想起妈妈的话，想起当时的叮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