蕙宁伸手拨开桌上烛火，灯焰低低了一，映着她眉柔和，嘴角笑，望向对面的温钧野，亲你说：“你最近练字，倒是勤快了许多。”

    温钧野正端着砚台慢悠悠研墨，听了这话，便“嘿嘿”笑了两声，脸上几分赖模样：“可还是没什么。纸倒是磨得勤，笔却不肯听话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是笔不太好。”蕙宁笑意浅浅，语气里带着些调侃，“我赶明儿给你拿几支好些的，用着顺手。”

    他忙摆手，笑得眉弯弯：“还是免了吧，就我这字儿，怕是龙凤之毫也写不来。”

    她抿一笑：“那也不一定。”

    “我便有一支上好的笔，你信不？”他忽而神秘说。

    蕙宁挑挑眉，神半信半疑。若是说兵，他家中藏剑藏戟，她信得十成十，可说到笔……她实在想不温钧野会与那文房清供结缘。

    温钧野神秘一笑，站起走到书架前，伸手从最上层取一只漆盒。他双手捧着盒转回桌前，指尖轻启，一只笔静静地躺在盒中，通青碧，温若玉，笔杆雕着极细的暗纹，如云如，似有龙游凤舞之姿。

    “你瞧，这支笔是不是极好？”他将漆盒推到她面前笑着问。

    蕙宁讶然。灯那笔竟泛淡淡青辉，仿佛着旧时月，笔毫光洁如雪，一看便知不是凡品。她心倏地一，眉间闪过一丝惊疑，声音竟不由自主地发颤：“你、你是……从哪里得来的？”

    温钧野看她这副模样，忍不住乐了，伸手轻轻了她的鼻尖，笑：“说起来也是巧了，去年夜里我和琅琊公主偷偷溜到街上去玩，结果在一个小巷里捡到了这个。我当时想着估计是和我有几句攀谈的一个女孩掉落的……”

    蕙宁神仍定在那支笔上，像是灵魂还未从那一瞬惊疑里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他忽地一拍大，睛里亮晶晶地发着笑：“对了！那姑娘应该是和谢逢舟一的。”

    他若无其事地摸着，一脸揣着坏心思的模样：“我还记得，那姑娘跟谢逢舟并肩走着……”

    他“嘿嘿”笑了两声，忽又压低声音，：“你说谢探那般清心寡的人，会不会早就暗里有了个心上人？这事儿要是让琅琊公主知了，啧啧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你这笔……”蕙宁打断他。

    他眨眨，笑：“哦，我当时是想在这里等着失主回来得，但是夜里我娘忽然疼，我也来不及去，还想着第二日再去，结果一来二去一堆事绊着，也就彻底忘在脑后了——直到今日你说起来，才又翻了来。”

    蕙宁怔怔望着那支笔，指腹挲着笔杆。这支笔依旧成极好，温如脂，上还镌刻着一朵苞的杏，细若毫芒，却意态生动。

    “那天晚上有个富商猜谜有赏，我猜了几个觉得没什么意思，就把自己编的谜题告知给那位富商写上去，这谜题一般人猜不来。没成想那个小姑娘居然猜来，赢了这个彩。宁宁，我猜给你听啊，那天在庄上就想说给你……宁宁……宁宁……你在听我说话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