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莺尾红，漉漉的睫悬着微不可见的小泪珠。

    她实在累得慌，脊背累的几乎直不起来，但若是往前，那会挨到他上。

    “夫人怎的不继续了？”霍霆山靠在榻旁的墙上，目光笑地看着面前的妇人。

    帐昏暗，她那莹白的肤在数不多的光芒中仿佛会发光，他还看到那张芙蓉玉面满是红，光洁的额上细密的泛着香汗，红微启，细细地呼着吐息。

    确实是累得不轻的模样。

    裴莺的帕腹被扯得只剩一条细带，挡不住多少，只是聊胜于无。

    一开始她还抬手挡，只是后来随着时间渐，裴莺抬不动手了，如今仅剩的少许力气全用来直着。

    如今她就是后悔。

    当初受不住狂风暴雨，所以和他商量，结果稀里糊涂就变成现在这般。

    上不去，也不来。

    骑虎难莫过于如此。

    “霍霆山，累了。”裴莺小声和他打着商量：“能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累，我如今又不必力，累什么。”霍霆山笑着截断她的话。

    裴莺搭在榻上的手用力，想要借榻的力偷偷起，然而圈在她腰上的臂发现她的意图后，故意和她反着往沉。

    裴莺瞳收，不住了脊背，手也慌忙往旁边撑。

    她左手不慎落在前方，那肌理腾腾的、结实有力，但真正令裴莺僵住的是她自己手腕侧贴到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碰到了自己的腹。

    此时隆起少许弧度的小腹陌生得令她心惊。

    霍霆山见她了脊背，最后力不支倒在他怀里，低笑了声：“既然夫人乏了，那就换回原先的吧。”

    一阵天旋地转，裴莺的后背重新贴到了锦被上。

    那阵她曾经逃避的暴风雨又来袭了。

    裴莺被风雨得连脚都酥了，上的疙瘩一层一层地起，又被一层一层地抚平，她什么也不了，只能偶尔蹬着锦被，可怜的瑟缩着脚趾。

    风雨刮了许久许久，最后裴莺闭上睛，任由自己成为一艘断锚的小船，漂泊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。

    他如何就如何了，她只想睡个觉。

    不知从何时起，见云郡都在传一则消息：

    并州牧之冲冠一怒为红颜，杀了夺他姬的惠康王。

    起先大家只是当茶余饭后的乐听一听，毕竟皇室中人哪是说杀就杀的，而且并州牧他们住在肖江郡，距离见云郡还有些距离呢。

   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，越来越多从肖江郡来、往东边行商的商贾皆是肖江郡有异。

    有人说，郡戒严好几，整日整日排查歹人，城中气氛张，城一趟甚是艰难。

    有人说，某日看到有香车宝停在州牧府前，似是贵客上门，但贵客上门后一直住在府中，有住之态，像是只不，很不寻常。

    还有人说，他们碰到了惠康王的亲卫，亲卫正在被一批黑衣人追杀，是州牧府的人想杀人灭……

    真真假假，事愈发的扑朔迷离。

    不少好事者观察一番后，断定：“并州牧麻烦了。杀害皇室，这是公然和朝廷叫板，这位石并州莫不是想当反贼？”

    “嘘，你小声，此话可说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有何说不得的，传言都传开多久了，若是假的，是被有心之人泼了脏，为何不见石并州来说句话？且又不止一人说如今肖江郡四戒严，多的是人说。”

    “石并州也算一方豪杰，未曾想竟养个不成的儿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