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玉竹一愣，知霍霆山在问方才，他忙颔首，“千真万确。”

    在那目光，冯玉竹发麻，“女郎育一般无大碍，但倘若真的现难产，请恕某见识浅薄，某未得知任何方法能使得万无一失，母之中能存活其一已是万幸，更多的是一尸两命。”

    孟灵儿正要再说，忽然听到院外传来见礼声。

    最后四个字仿佛怕惊扰他一般落得极轻。

    孟灵儿再次往裴莺的院跑, “娘亲, 我也想随您和父亲同往。”

    这一句将冯玉竹惊得不轻。

    一个是生母已逝，但亲手培养近二十载的，另一个是生母手握资且还得盛、往后极有可能是手把手教的幺。

    冯玉竹自己回神后，惊觉耽误的时间久了些，忙向霍霆山告罪。

    霍霆山勾起嘴角。

    “不过主公，妇人难产之事十不足一。”

    对方没有指名姓，但又都在说州牧夫人。

    但一刻，他听冯玉竹继续说：“若是同一位女郎，而立之年的状况确实比不得双十之时，风险自然会些。”

    她质很好，除了那次得了雪眇症和上回故意染的风寒，此外并无旁的病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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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声音同时响起。

听到对面之人开：“文丞，而立之年的妇人育危险否？”

    似乎六月二十四的加冠礼后, 时间就了加速键，转就来到了六月三十日这天。

    冯玉竹光是想一想往后，便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场无形的大风波。

    若她持让女儿随军, 霍霆山多半也会同意。

    “文丞不必如此拘谨，今日你我只当说些寻常话。”霍霆山笑了笑。

    以主公对夫人的看重，若夫人诞麟儿，后继之人岂不是有更改之可能？

    主公这是想和夫人要嗣了？

    是霍霆山回来了。

    而立之年的妇人，育？

    裴莺失笑说，“你二兄跟着去, 是要上战场的, 你和你大兄留在府中。”

    “见过父亲。”孟灵儿起。

    冯玉竹呼微，“主公，多少之事不好说，需依胎位、饮和妇人质而定。至于难产时的万无一失……”

    那一瞬，他一向直的脊背竟弯了些。

    但婚后要嗣也寻常，新婚夫妻哪有不要嗣的。

    让他震惊的是主公竟主动来咨询，仿佛若是育危险，他便会不要这个生后注定会被捧在掌心疼的嗣。

    “你方才说的那些话，当着？”

    但女儿车，行军得舟车劳顿，她跟着去肯定会吃大苦, 更不必说行军在外条件简陋。如今又不是没得选, 让她待在州牧府中还更妥当些。

    霍霆山闭了闭，“我方才问文丞的那些，还请文丞为我保密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嗯了声, “来和你母亲别？”

    毕竟主公今年才三十有七，秋鼎盛，康健，再等个二十年估计也不会力竭。而二十年，也足够一个稚儿及冠。

    但冯玉竹分明看到，他面前如山岳般伟岸的男人分明虎躯微震。

    太安静了，安静到冯玉竹开始坐立不安，他不得不寻些旁的话。

    两人无言，一室的沉寂。

    孟灵儿神沮丧, “娘亲, 我舍不得您, 二兄都能去，您让我也跟着去吧。”

    孟灵儿本来黏在裴莺上, 听到那见礼声不由打了个激灵，绵绵的脊背直了。

    霍霆山眸光骤沉，冷冽几乎如有实质，“是几何？若难产时，可有万无一失之法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见冯玉竹思绪略微恍惚，心知自己方才那番话给予的冲击不小，他也不促，只拿起面前泡好的茶喝了。

    自她生起，就没有和娘亲分别过这般的时间。

    越到离别之时越是眷恋, 裴莺也舍不得女儿，想带女儿一起去, 但到底只是说：“囡囡留在府中吧, 此战持续时间不久, 我和你父亲最晚年底就归。”

    明日就要征了，最临近征的这天, 裴莺反而不忙了。

    冯玉竹转回正题，“主公，决定女郎育是否危险，并非看单一之项，就如质好的妇人，哪怕是而立之年育，都比常年药罐不离的女郎要稳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