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晚了。

    从玄菟郡发，一路往北，大军行军足足一个半月，而后在八月十五这一日抵达边陲呼禾县。

    他知她不喜羊，但现在还是吃了，并不像之前在府中时放着不动。

    小县城的珍贵，死不易寻，因此今日是没了，只杀了羊。

    呼禾县是边陲，过了呼禾县再往北走一些，便要草原了。

    兰穆对现在的日就很满意。

    她其实也顾大局得很，好养的。

    府中婢女不少，裴莺只带了两个，一个是辛锦，另一个是武南然。

    裴莺坐在霍霆山旁，和他一起与武将们围着釜甑席地而坐。

    介于今日中秋，霍霆山没有让裴莺住在县中，而是带着她一同在呼禾县的城南驻军。

    膳罢，启程。

    众人大惊，“大将军，此番小敌袭罢了，何须您亲自前去？”

    三声哨声，有敌袭。

    霍霆山坐在她旁边，同样端着碗。他拿到碗后没立吃，而是侧眸看了旁人，见她端着碗先喝了汤，然后慢慢动筷夹吃。

    他们现在在呼禾县的南端，北面有城，城挡住了平原地带，但无法括一些颇为陡峭的山谷小。

    被到名字的孟灵儿意识抬，不过那张消弭在母亲的淡笑里。

    霍霆山搁碗起，了人，“陈渊、熊茂、知章，你们三人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他看了她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裴莺今日特地换了一骑装，现在席地而坐方便得很，她接了陈渊递过来的陶碗后，一手端着碗，另一手拿着竹箸。

    就当熊茂想从釜中盛第三碗羊时，忽然有人哨。

    霍霆山收回目光，开始用夕。

    兰穆考虑了一宿，最后选择后者。

    兰穆原是并州的要将，后被霍霆山诏安。受诏后，霍霆山给过他选择，是留在并州，还是举家随他回幽州。

    呼禾县的规模远比不得玄菟郡，大概和北川县差不多。

    “这估计是开战前最好的一顿了。”熊茂盯着刚刚煮开的釜甑，肚咕噜噜的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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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渊拿了陶碗开始盛羊羹，前面两碗先给霍霆山和裴莺，然后顺着派去。

    霍幽州比石并州大方豪多了，他不像石并州得了宝贝，自己独占七分，剩的三分才勉给一众将领分一分。可是麾将领不少，落在每人上的真算不得多。

    前有裴氏香皂和佳酿，后有冀、并二州州牧以及圆梦真人的私库作支撑，如今霍霆山手中宽裕得很，故而在中秋这日，他令杀百羊。

    辗转反侧想了一宿，兰穆带着妻儿来了幽州，来到后他惊觉——

    日薄西山，在苍穹天光暗淡时，大营里架起一行军釜甑。釜甑敞约半米，腹三十公分，这会儿釜甑着柴火，煮着其的羊。

    跟着雄主，除了实现自己的抱负，还不是为了生活过得好些。

    八月十五，中秋节。

霁一顿，再次应声。

    “哔、哔、哔——”

    以前他可是石连虎麾的要将，当将士自然是得在主公面前当，不然得再辛苦、再好，功绩可能都不被看见。

    “他娘的，用个膳都不让人安生。”熊茂骂。

    此行只有她们三个女眷，一辆车足矣，武南然不仅会骑，驾车也相当稳当，裴莺这辆车全程由她来驾车。

    县只有一厩置。

    若留在并州，生活往后会安稳些，但仅此而已，其他的都不如以前。

    这条幽州之路肯定不好走，但若是走好了，那就是青云梯，说不准往后孙都受他蒙荫庇护。

    犒赏军士。

    然而石连虎已经殒了，他要在雄主前刷存在，唯有随霍霆山一同去幽州。

    匈大军无法从山谷小走，只能以小队的方式穿行，这基本就是打个闪电战，劫掠完立回去。

    包括霍霆山在，所有端着碗的一众武将同时停住。

    釜甑里的羊煮开了，香气溢了来，可以来吃了。

    如今的中秋节还没有吃月饼之说，只是“祭日以，祭月以羊彘特”。1

    或许他一开始就应该来投霍幽州的。

    足足三声响。

    坐在熊茂旁边的兰穆笑，“待重击匈，大将军肯定开庆功宴，这期间间隔要不了多久。”

    对比霍霆山，裴莺的量少得可怜，陈渊给她盛的那碗羊，她用了好半晌才吃了两三块，而她周边的一众武将已经吃了两碗了。